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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军工人的真实经历:F-117背后的故事!

作者:永不消逝的电磁波   来源:砺剑  

一位军工人的真实经历:F-117背后的故事!

永不消逝的电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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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剑说:

这是一位军工人的亲身经历。

美国的F-117是什么空中神器?中国是如何发现它的?中国军工人在默默无闻中又创造了哪些惊天动地的奇迹?中国在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做了哪些工作?战争的真实情景是怎样的?中国军工背后都有什么秘辛?

这里不仅有军工记忆,还有国之重器,不仅有异域风情,还有中国精神,还有我们最为看重的珍贵的家国情怀。

从今天起,砺剑将陆续推出本系列文章,欢迎追文。(本文一定会让你看得停不下来。)

正文

美索不达米亚之眼——中东十五年(一)

狩猎夜鹰——F117的故事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做为她过世十周年的纪念,也做为对自己青春的怀念。

本文并非小说,也不是传记。只是把自己亲历的事情记录下来,缅怀一下为国家默默无闻奉献自己的战友,以及曾经的峥嵘岁月。

另外,本人虽然已经转岗,但是做为军工企业从业人员,许多细节不方便透露。可能略微枯燥一些,而且文笔水平不高。若您不喜欢,请绕行。

人生嘛,总有高峰和低谷,但那都是浮云,都是瞬间,绝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平淡的。如果在平淡中,能够为祖国做出一些贡献,那光阴就没有虚度。

我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城市,家境很一般,父亲是高中教师,母亲是工人。父亲的工作很忙,从小都是母亲陪着哥哥和我复习功课写作业。母亲很节约,手也很巧。东北的冬天很冷,冬天穿的鞋子,都是厚厚的双层棉鞋。外边是鞋帮鞋底,里面还要有个衬里,否则,脚就会冻伤。但是当时家里没钱,买不起有衬里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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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年到了秋天的时候,母亲就开始收集玉米叶,挑那些个头大的,晒干,然后缝在鞋底形状布袋子里面,做成叶子鞋垫。白天脚会经常出汗,到了晚上,我们就会把鞋垫放在炕上烘干,第二天早上干干松松的再放进去鞋子里面。每天早上,当脚塞进鞋子里面的时候,碰到暖暖的鞋垫,这种感觉真的舒服!

2013年年底,也就是调回国内之前,在索尔贡,那个土耳其中部的小城市,那个阴冷的冬天,让我更加怀念这种感觉!

俗话说,在家万事好,出门半日难。在全球化的今天,有许多机会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除了一种,那就是对故乡的思念。

虽然家境不好,但是父母对我们要求很严格,哥哥和我也都比较要强,哥哥去了首都的一所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晚上,滴酒不沾的父亲都喝多了。我们上学的时候学费很少,但是还有生活费,哥哥读书,家里负担已经很重。

等到我高考的时候,就选择了安徽的那所著名高校,不是为了名气,主要是不用学费,还有奖学金和补贴做生活费。为了省钱,一年只是寒假才回家,火车都要转三次。母亲心疼我,总觉得亏欠了我,所以每次回家,都是早早包了饺子,顿顿换着样做好吃的,生怕我吃不饱。

大学毕业,分配进去了一家大厂。我的专业是雷达研究,这个领域是绝对的高科技。用导师的话来说,我们又要懂电子,又要懂机械,又要懂通讯,而且不光会设计,还要懂维修,任何时候都是。因此,我们这个专业培养的,都是全能型的顶尖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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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工厂,现在叫公司,其实就是大山里面的一个企业,有一个老土的名字,叫做北方电子器材厂。工厂是新中国初期,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建设的。上了年纪的老师傅都喜欢开玩笑说,我们在长江以南两三百公里,还叫北方厂,其实就是声东击西,让敌人摸不清头脑!

一开始工厂在齐齐哈尔,然后搬去了天津,三线的时候有一部分搬来现在的山里,组建了现在的工厂。当然,几十年前当地还是大山,现在已经变成了小有规模的县城。工厂的发展,也带动了周边产业。我们厂长的行政级别要高于地方的县长,因此有时候开会,都是县长到工厂这边来的。改革开放初期,工厂也面临结构调整啥的,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有几个车间在办军转民,生产收音机和录音机,就是双卡的那种录音机,效益也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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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BP机流行的时候,工厂的民用车间就改成做电信基站了,再后来,军品出口,忙不过来,就把民用这块转给了地方。当然,实质来讲主要还是工厂的三产,用来安排工厂职工家属的。军品红火,民品也红火,两手抓,两手都硬。这在军工行业是不多见的,这里,我们的几任厂长居功至伟!

工厂建在大山里面,不比在城市,人也就那么多,娱乐更少。刚开始还有新鲜感,过了几个月就感到特别无聊。估计如果待上五年,也跟其它人一样,找个姑娘成个家,一辈子就交给大山了。刚刚进去的时候,进行了一个月的教育,包括入厂教育,还有保密教育。这是军工厂的特色,军工厂其实是分保密级别的,甚至一间工厂里面,不同的车间保密级别也不一样。保密教育的内容,就是怎么样进入这些区域,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跟谁说话不能跟谁说话,怎么处理文件图纸,怎么存档怎么销毁。

其实,工厂也就那么几千人,加上周围那百十户农民,天天在一块儿,大家都认识。真要来了生人,一下子就能够被认出来。小地方的特点,就是信息特别快,跟我住一块儿的兄弟,大学的女朋友过来看他,俩人去40里外的县城开房,第二天全厂都知道了。那是90年代初,娱乐活动非常贫乏,也没有网络,八卦成了最好的消遣方式。而且那时候,社会没有现在那么开放,尤其是大山里面,表现得更加保守。

不过,对于绯闻八卦,永远都是人们的最爱,即使平时显得最保守最不苟言笑的大叔大婶,谈到花边新闻也会眉飞色舞,然后添油加醋加速扩散,以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恒心行自己口舌之快。后来,那兄弟也正好利用这个事情,就把姑娘娶回来了,再后来又有了个漂亮女儿,也算是坏事变成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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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图片)

不过谨慎还是好的,举个例子来说,也是听过的故事。大概在04年前后,说有一天,给工厂食堂送菜的村民,大家都认识的,突然带了一个人进去食堂。工厂大,有五个食堂,都在保密区外边。尽管如此,还是引起了保卫处的警觉,然后带过去问话。这小子开始还兜圈子,说是那位村民的亲戚,后来一盘问,是个大学生,又说是想过来找工作。

我们这个大山,地图上面都找不到名字的地方,找工作肯定不会来这里了,尤其是个外地人,于是保卫处就把他交给了武警。工厂负责密保工作的,专门有一个武警中队,跟消防的中队在一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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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图片)

武警看看人还老实,稚气未脱的样子,也没难为就直接关起来,结果还没到晚上,自己就全都说了:他在学校就喜欢拍照,后来好像有人用QQ联系他,各处拍照片,还列了一个单子,上面第一个就是我们厂。照片按件给钱,好的照片可以给上千。本来他想去后面的山上拍,但是找不到路,上不去。

正碰到村民,就给了二十块钱,冒充亲戚,想混进工厂附近,找路上山拍。其实上去也没用,工厂的重要车间都在洞库里面,外边的都是配套的。不过就是这样,后来也判了。想提醒各位的是,真的不要见钱眼开,许多国家机密,就是被敌人用小恩小惠收买的。个人得到的不多,可是造成的结果却可能是无法挽回的。

见过那么多国家的警察或者安保,对于间谍行为,咱们中国的警察其实算比较友善的。见过最彪悍的,应该算是塞尔维亚的警察。那是第一次出国,去到刚刚结束内战的塞尔维亚。历史就不多讲了,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大使馆给老美炸了,传说还拿到了F-117A的机体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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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F-117隐形飞机)

但是大家都没关注,被称为“夜鹰”的F117是怎么被击落的。有传说是中国的雷达帮助击落的,其实是老毛子的S-125防空系统的雷达看见的。咱们有一说一,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要抢功。S-125防空系统的绰号是涅瓦河,北约编号是SA-3,分地空型和海空型,算是前苏联第二代防空系统,主要用于中低空防空,打飞机的。最近比较热的萨德系统,是打导弹的,等下会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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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SA-3防空导弹)

雷达是军队的眼睛,毋需多言。按照波长的不同,雷达大概分成长波中波短波和微波几种。不同的波长,衍生能力和集束能力都完全不同。简单的说,波长越长,衍生能力越强,集束能力越差。通俗来讲就是可以贴着地表走,但是比较容易受干扰。微波雷达集束性强,但是距离短,其实移动联通的基站,其实就是微波雷达。这样大家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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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波雷达)

想要打飞机,首先要看到飞机。这方面我们国家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世界上第一次用地空导弹击落飞机,就是我们用SA-2干掉了U-2。中国的雷达水平一直处于世界先进,但是一方面由于文·革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部分领导习惯于平时不注意技术储备,出现需要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导致整个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国内雷达行业发展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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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U-2战略侦察机)

不研究雷达也不造新雷达,逼着我们厂通过生产收音机和录音机来贴补家用,虽然日子也不错,但是丢掉了宝贵的研究时间。后来的波黑战争,让高层领导终于认识到了雷达技术的重要性。

其实,空军的领导们从美国入侵格林纳达,也就是夜鹰第一次投入实战,就开始关注这个问题,但是由于中美关系当时是蜜月期,所以没有摆到日程上面。724所的领导后来专门来厂里,找到我们车间几位老师傅共同研究方案。正是这个研究,让我有机会走出国门。当然这是后话。

前苏联的工业基础很强,但是苏联解体给毛子的军事工业造成了很大影响,尤其在雷达方面。前面有讲过,雷达工业,综合了电子、通信和机械等行业的最先进水平。发现与隐藏,就如同老鹰捉小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毛主席说过,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老美就是这样做的。但是苏联自解体以后,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在电子信息方面。

在整个九十年代,很多前苏联的专家来到中国,进入到从北到南的各个研究所和工厂。他们带来了很多新技术新信息新想法,这些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而且价格很便宜,甚至图纸都是论斤卖。当时我们的厂长,是共和国培养的第一批大学生,也在苏联留学过,知识面广,视野开阔。

他没有直接采用买图纸的方法,而是恢复和建立了与毛子几个设计院之间的沟通渠道。这样,那边新的方案,或者曾经被淘汰的技术,我们都可以第一时间拿的到。这也是后来几个研究所自己承认在某些领域不如我们厂技术实力雄厚的主要原因。老领导在天之灵,也一直守护着我们厂,指引工厂不断前行。

国内也有SA-3,但是属于仿制和改善,也并没有制式装备。原装的SA-3配备三部雷达,一部C波段探测雷达,一部I/D波段跟踪火控制导雷达,一部E波段测高雷达。虽然国产化的SA-3并没有大量装备部队,但是探测雷达和测高雷达,基本用了毛子相同的设计,火控雷达做了改善,并应用与红旗61。

波黑战争爆发的时候,前南斯拉夫大量的SA-3受到美军电子战飞机压制,部分雷达系统损坏。毛子的备件不足,因此邀请中国方面帮忙维护。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厂得到了相关信息,陆续派出人员进入前南地区,帮助恢复SA-3/SA-7的雷达系统。

工厂出差算是必修课,大家知道,一般雷达站都建在荒郊野外,市区的很少。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风景秀丽,人迹罕至。提到条件艰苦、环境恶劣,其实都是邀功的专用名词。不知道这算不算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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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我军保障条件的日益提高,真的很难讲哪里还是条件艰苦、环境恶劣的。如果真的有,打个报告给师级领导,保证半年之内都能解决的。去过喀喇昆仑一个站,因为汽车运输消耗高,现在用上直升机了。其实个人认为,跟老美比,咱们的直升机确实普及率不高,说句不好听的,还赶不上七十年代越战时候美军的水平。

有一次,一位领导去站里考察,赶上大雪,运输大队上不去,师长下不来。可是下边还有演习任务,于是师长联系了陆航,由陆航上去送给养,顺便把师长带下来。然后师长给大家算了一帐:直升机运输的成本,在中等距离上面甚至低于运输大队的成本。听说这师长曾经待过陆航,也参加过维和,视野真的不一样,军中还是藏龙卧虎的!再后来,听说现在这个站的给养都改成直升机运输了。

去雷达站做技术支持,通常是一个月,如果大型雷达需要更长时间,那就派几个组,一个组去一个月,到时间了就换另外一组过去。因为雷达校准是比较费神的工作,真实目标不是随时都有,但是需要操作人员紧盯着,精神高度紧张,一个月应该是个极限。

当然,这是指国内的出差。出国就不一定了,好一点儿的,一个月给放一周假,就地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工作。差一点儿的,根本就没有假,全天候。不过我们也基本上就是全天候的工作,没出去的当然有新鲜感,但是时间久了,谁不想马上回来,中国菜,是这个星球上最好吃的!

正因为出国工作比较清苦,所以没人愿意去。清苦,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娱乐,语言不同,饮食单调,天天对着雷达,还要在强辐射环境下工作。就算给休假,通常都是在当地,不可能放你走太远,当然,这也是从人身安全方面的考虑。我们这一行,虽然没有听说谁被暗杀,但是被跟踪倒是经常的。生命危险没有,但是确实挺吓人。

所以一般也就不休假,一直七天二十四小时的干,争取早些回来。不管怎么快马加鞭,至少两三个月还是要的,多的要待上一年。我的记录,是待了一年半,被逼的,没办法。因为这样的原因,通常出国都会安排未婚青年,我就是这样被选中的。

我们工厂里面,女性所占比例不高,而且基本都集中在三产那边,包括医院、学校、食堂、工会俱乐部啥的。未婚女性很抢手,当然,男性大学生也算香饽饽。所以,刚刚进厂,就被行政处的大姐们拉去介绍对象。那个时候自己也确实没这心思,总琢磨着七尺男儿,应该先立业后成家。虽然家里也经常打电话催我,但是自己确实没考虑这些。不过,如果当时有了女朋友,甚至成了家,也就没有后来的经历了。不过我也在想,当时没动心,其实是因为没有碰到漂亮的。

真的是走出国门以后才发现,世界真的大,人真的是不同。因为工作关系,白人黑人黄种人,老的少的年轻的,都见识过了。不过如果真的说漂亮,各种人都有漂亮的。但是如果说到能让人动心,还是要数咱们中国女孩!

说回塞尔维亚,接到出差命令以后,去了一下北京接受外事教育,增加了一些保密教育和安全教育。然后顺便回了一下老家,看看父母。但是,不能告诉他们我要去哪儿,更不能告诉他们那地方的危险性。在家里待了一周,然后从北京出发,转机去贝尔格莱德。

我算是球迷,上学时候看过比赛转播,知道有个贝尔格莱德红星足球队,很牛B,但是我去塞尔维亚的时候,红星队已经没有了,因为战争,啥都没了。听说后来又重新组建,但是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所以,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战争。战争给人们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做为中国人,我们希望和平,更希望祖国强大,因为只有我们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打你,才能够远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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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炸毁后的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

在我之前,已经有一组过去了,后来就发生了大使馆被轰炸的事情,小组就撤回了。本来我过去也是为了善后:有些备件带过去,配合安装完毕,就赶紧回来。雷达这东西挺有意思,一般就算你的东西再好,国家也不会宣传你;就算你的东西再物美价廉,邻居国家也不会买你的,想买也不会卖。就如同咱们跟前苏联,飞机可以卖你,雷达不行。也正是这样,我们这个行当才比较早的走上自力更生之路。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巴基斯坦,也叫巴铁。找时间讲讲巴铁,很精彩!

我们出去,通常是搭乘民航班机,去到目的地首都,然后跟使馆工作人员,搭乘对方军方的交通工具,去到目的地。回来也是使馆人员过来接,然后从对方首都返回。我的个人习惯,是在每个去过的地方,只要有机会,就带一瓶对方的沙子回来。现在,橱柜已经摆满了玻璃瓶,每个瓶子上面都有标签,有时间和地点。第一次出差,幸运的是工作站离贝尔格莱德很近,就在城北。

因为大使馆刚刚被炸,许多后续事情要处理,但是还是专门派出人员陪着我来到站点。上学的时候外语学的英语,工作后因为技术资料啥的经常有俄语,所以跟几个老师傅学了点儿俄语,不会说,但是借助字典可以翻译。雷达这东西太专业,旁边放个翻译也没用,术语难翻。因此,就借着自己磕磕巴巴的英语和写出来的半吊子俄语,居然在贝尔格莱德混了两个半月。这两个半月,我瘦了八斤,但是搞定了一个做梦都没敢想过的事情,那就是如何看到夜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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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仿制的SA-2防空导弹)

前面讲过,第一组过去的时候,曾经用我国的技术,对部分前南的SA-2 / SA-7进行了修复和改装。其实早在红旗2打U2的年代,对相间位干扰就有过研究,但是后来U2不来了,那个技术也就无用武之地。第一组里面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叫老刘,第一批导弹营的,后来文·革因为出身不好被下放,平反以后通过关系来的工厂。

他自学的钳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很和气,他老婆也是东北人,有时候去他家里蹭饭吃,尤其是饺子!叫他刘叔,他甭提多开心。就这么一个和蔼老头,厂子组织去塞尔维亚的时候他主动请缨,因为已经50多了,一开始组织还在忧郁。也是别人都不想去,正缺人,他又是钳工,可以做帮手,于是就去了。这一个阴差阳错,直到后来才知道作用有多大。工厂派去的人是造雷达的,可能设计也懂一些,但是毕竟不是用雷达的。

老刘不一样,他入伍就是玩儿地空导弹的,又有文化基础,对这个太熟悉了。摆弄没两天,雷达加上导弹就都熟练了,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用爱不释手形容肯定不为过。别人修雷达的时候,老刘除了帮手,就是研究怎么打飞机。东方的智慧被他发挥一个淋漓尽致,他是导弹兵,又是钳工,又蹲过牛棚,没有架子,对谁都和蔼,谁有话都没避着他,这给他带来了便利。

因为他是玩儿导弹的,又在雷达厂工作,耳闻目睹了各种工作原理、优缺点,对术语也熟稔在胸。通过跟毛子专家和塞尔维亚操作手的沟通,他找到了自己的一套方法。当然,打下夜鹰的并非是这个站点,而且老刘那一套也没人听他的。不过他一回来,就把自己整理的笔记给了我,说肯定能看到夜鹰,让我给他证实一下。

厂区宿舍靠着的叫做牛角山,宿舍区旁边开了小片荒。我死皮赖脸申请下来一小块,但是从来也没种,不是懒,是被父母惯的,不会种。去塞尔维亚是我主动请缨,毕竟我是年富力强、单身、有技术能吃苦的典型,而且当时考虑,说不定出去一趟回来就立功,然后有机会提拔呢。但是指标下来,要动身的时候,真的犹豫了,要去战场了,说不怕那是假的。

不过,又不敢表现出来,车间副主任送我去火车站的时候,我说“如果我牺牲了……”还没讲完,他就打断我,“别撤犊子,就算你回不来了,你那小片荒我一定收回来的!”一句话横扫我心中的阴霾。后来想想,挺感动的,这些领导一眼就看出来年轻人的心思,然后用自己的方式鼓舞士气。祖国的大厦,就是无数这样的埋头在基层的工作者,一砖一瓦建立和维护的。他们,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老刘的那本笔记,成了我在贝尔格莱德茶余饭后的研究对象,帮助我打发了无聊,也给了我无尽的启迪。在国内出差,基本上还都是青菜米饭,甭管哪里,都差不多。但是因为贝市还在战争状态,站点里面只能吃罐头和硬面包,老子三天就崩溃了。我的任务是换配件,坏了的拆下来,换一个上去。第一组已经做了标记,也列了清单,所以按照标记就可以。毛子没有宣战,所以是以志愿兵的方式,做专家。地空导弹,雷达是眼睛,导弹是拳头。专家的工作,就是发现目标,指引拳头。因此,我的工作,其实就是跟专家坐在小屋子里面,看着屏幕。

工作上最大的问题,就是电压电流这些小问题。说到这,经常出国的朋友可能知道,不同国家直接,所使用的电压,以及电气设备使用的保护电流标准都是不一样的,像咱们用的是220v和380v,直流12v,保护电流12A,但是毛子的不一样,毛子的是230v,16A的。因此,有些配件需要修改。这个倒是不难,几个电容的事情,我自己倒是可以搞定。

不过改装完成还要测试,这就有学问了。毛子兵平时比较敏感,我们修复设备可以,但是如果改装,必须通过他们,否则,他们的头曾经在我面前秀了他腰里的手枪。。。这也不能怪他,防空武器站点,都是重点清除目标,稍有不慎暴露了,就可能被直接端掉。谨慎一点,还是好的。

毛子喜欢喝酒,随身带着有伏特加。塞尔维亚士兵比较闷,基本不说话。我就跟毛子一起喝酒,讲笑话他们听不懂,就比划着,反正搞好关系,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利用为安装的电容进行测试为借口,尝试了老刘的方案。

具体来说,就是稍微改变一下探测雷达和测高雷达的频谱,用时间差来发现异常。因为按照老刘的讲法,敌机飞行期间肯定伴着电子干扰的,所以要是能够接收到他的信号并且分辨出来,那不用开雷达,都能看见它。亦或者,用波段差别较大的两组同时照射,它吸收了一个吸收不了第二个。还有,可以向天上发长波,因为前南地区空气质量好,所以天上的电离层没有什么破坏,可以凭借反射的长波从上面观看,夜鹰就无所遁形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基本看不出效果,这个站点看到的,跟隔壁几个都一样,甚至还少几个,也就是说没啥进展。毛子说我改的电压不对,电流也不稳定,让我继续搞,直到改好。我借口领备件要去大使馆,正好出去冷静一下,整理整理思路。旧馆炸了以后,大使馆搬去了南郊一个政府大楼,并且在楼顶漆了醒目的红色十字标示,怕瞎眼的美国人再借口看不见。

不过咱不是外交人员,也不是军事人员,没有那么醒目。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整晚都可以看到,地面的防空炮火在朝天开枪,空袭警报随时响起。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主要是担心没有搞定老刘的想法。虽然这个不是我出来的任务,但是总是要对得起组织的培养。

住在地下室,条件虽然一般,但是很安静也很安全。我躺在那儿就想两件事,一件是白天在使馆见到的一个女孩,真秀气,又大方,不知道是不是使馆工作人员,还是来使馆办事的,更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另外,就是老刘提出的谐振的事情。一件事想累了就换另外一件。后来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带的滤波器的电压似乎没改……这是关键的细节,不要小看咱们跟毛子这个10v的电压差,很多问题就出在这儿。

后面,在伊朗、伊拉克、突尼斯、苏丹甚至土耳其等等地方,都碰到过类似问题。雷达是精密仪器,万万马虎不得。另外,我考虑在滤波器后面自己装一个屏幕,把滤波后的造影显示在自己的屏幕上,而毛子的屏幕还是会没滤波的。这样我就可以利用这两个屏幕的不同点,找到一些发现了。

兴冲冲的回去站点,结果到了以后发现,站点给端了。谁端的不知道,反正啥也没有了,心中暗暗祈祷,站点被端跟自己修改线路没关系。不过看起来也不像,地面没有空袭造成的大坑。

后来一个偶然机会才直到,是毛子兵出去买伏特加,被北约的间谍发现了。间谍是简称,其实就是地面特种部队。北约当时采用激光制导炸弹,第一代炸弹为了提高命中率,通常用特种部队带着导引设备,潜入到目标附近。毛子兵不知道怎么被认出来,然后自己也发现站点暴露了,但是晚了。特种部队直接用炸弹解决的,都没用空袭。

站点没了,只能又回大使馆等消息。大概三四天以后,通知,去另一个站点。这个站点也是在市区南部,距离上一个站点不远,看得出来,是一个新建的站点。依然还是毛子兵做专家,塞尔维亚战士只负责按按钮。

有了上一次跟毛子打交道的经验,这一次很容易就拉近了几个人的关系。依然忙着改线路换配件,安装了滤波器,不过问题似乎还是没有解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个站点的雷达转向器的液压系统似乎有问题,总是滞后。于是借口打电话,回了一下大使馆,又见到了那个女孩。果然,她是使馆的工作人员。唉,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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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当年击落夜鹰的站点人员的合影,首先,里面没有中国人;其次,能看出哪个是毛子哪个是塞尔维亚大兵吗?)

当然,在使馆给厂子打电话,找老刘。塞尔维亚跟国内有时差,比北京晚6个小时,打电话要趁早,否则国内都睡觉了。还好,半夜,老刘接了电话。不过那是使馆的卫星电话,太贵,不能说太多。告诉老刘,按照他的想法改了,也试了,又改了,又试了,还是有问题。

电话里面讲不清楚,我写个邮件给技术组的一个师兄,让老刘明天找车间主任,加上技术组几个技术员,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然后给我一个答复。老刘睡的懵着,被我折腾一下,估计也睡不着了。我在使馆写了邮件,发了出去(外边的线路不安全)。

98年那个时候电脑并未普及,网络应用更少,邮箱也刚刚出现。我算比较新潮,搜狐邮箱用户名都是三个字母,QQ是八位的。工厂倒是有一些电脑,主要是画图和仿真用,个人电脑真的不多,会上网的更少。我们车间除了我以外,只有技术组的一位师兄有自己的邮箱。当然,那个时候也没太多考虑保密的需求。哪里像现在,厂子里面有自己的服务器,工作邮件必须用工厂邮箱,安全多了。当然现在各方面都方便多了,用QQ和微信,随时都可以搞定,只要有网络。

后来回国以后才听说,老刘半夜睡不着,把大家都折腾起来了,又找不到收邮件的地方。那时候工厂的网线在厂办,还是22.4k的网速,比牛车都慢。而且当时,邮件我还没发出去,因为写了太多的东西。写完以后,自己检查,不满意,又修改,折腾到晚上10点多。贝市晚上十点,就是国内凌晨四点,老刘他们大概是早上五点多收到邮件,又兴奋,又有些紧张。我告诉老刘,滤波器上面可以看到许多杂点,但是不能定位,也不确定是不是目标。这其实是一个进步,问题是怎么从杂点分辨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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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发完邮件我就睡了,真的是累了,身心疲惫。大使馆就是我的家,这里有大米饭,有青菜,有漂亮姑娘,虽然还没搭几句话。但是,家里再舒服,也要去工作。祖国让我出来,不是来吃国外的大米饭的,我必须要做出自己的贡献。早上醒来去电脑室看了一下,没有收到邮件,国内已经下午两三点了,想来老刘他们还没有什么结论吧。

其实我想错了,厂里已经有了初步方案,老刘虽然不是技术人员,但是车间还是有高人的。主管技术的张主任跟几位技术员研究了一下我的情况说明和简图,再加上老刘的描述,很快就有了几个解决方案。但是,大家不知道怎么发给我!是的,你没看错!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发给我!现在的技术多发达,即时通信方式也多样,用手机拍一下,轻轻一按,直接发了。

那时候就比较难了,发邮件的时候,我用的是使馆的电脑,没有autoCAD(注:一个制图软件),就用word做了个简单的图,然后发回去。工厂那边有autoCAD,但是他们猜到我可能打不开,于是就也是用word来画。我的天啊,那么复杂的电路图,用鼠标弄来弄去,腕关节不知道断了几次,才弄出来。

早上起来又收了一下,看看仍然没有收到回复,就返回到站点继续发懵。人家塞尔维亚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花了大价钱请咱们出来,所以不能窝工。按照规定,换上新配件以后,要连续用上10天时间没出现问题,才算验收成功。所以换上备件开始的10天之内,我都要像包身工一样,守在站点,随叫随到。可是第二天,使馆的三秘大哥就来了,说有新备件到了,让我跟着回去盘点,我就去了。

本来回去大使馆的路应该比较容易走,拐两个路口,然后上了大道,一路走就到了。欧洲的道路不似国内,国内城市的大道,都是笔直宽阔的,两旁是新建的高楼大厦。而欧洲的城市往往都比较注重保护历史建筑,虽然也挺好,但也造成城市的道路狭窄弯曲,甚至有些老城区的路面都还是保留花岗岩石头铺成的老路。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七转八转,估计晕车的人早就受不了。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一上路就发现,后面一辆车一直跟着,三秘大哥说,我们被跟踪了。三秘大哥是个全才,四十岁上下,据说是林·彪的老乡。虽然职务不高,但是他在南斯拉夫使馆已经十年,不喜欢抛头露面,不过很多棘手的任务都是他来完成。使馆的人都很信任他,大家尊称他“海哥”。

只是在谍战大片里面看过这样的情节,挺刺激的。真的碰到,还真的害怕。脑子里面一下子涌上很多,想工厂,想大山,想同事,更想我的父母和哥哥,还有大使馆里面没说过几句话的漂亮女孩…。海哥倒是很镇静,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其实,同为斯拉夫人,塞尔维亚人在外观上,比前苏联更像西欧人,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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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南也不是铁板一块,今天这边闹独·立,明天那边为了块菜地打起来。因此有很多里通外国的叛徒,当然,也有很多北约特种部队的间谍。中国大使馆被炸以后,有一部分是塞尔维亚总统派出来暗中保护的,也有间谍或者细作,但是他们不敢贸然对中国人下手。这也是因为有强大祖国做后盾,在外的中国人才有安全感。

胡思乱想了没多久,就回到了使馆。进了使馆,海哥告诉我,国内回了邮件,还有电话打过来。当然,新到的备件在地下室呢,不过这并非海哥带我回来的主要原因。其实各个国家的大使馆,也就是驻外的情报机构,尤其在敏感地区更是如此。

塞尔维亚当地鱼龙混杂,北约的人南联盟的人老毛子的人,长的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出来。巴尔干半岛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这边就有到处是间谍的传统,说是草木皆兵一点不为过。因此大使馆配备了反监听手段,很多敏感的事情,都是回到了大使馆才敢说。

人家也在忙,咱们也在忙,知道了人家的名字,也介绍了一下自己,找了旁边一台电脑坐下来抓紧时间干活。看着车间发过来的邮件,心里非常激动。来到工厂以后,我一直在车间学习技术,然后做质量检验。大概过了五年,才有机会去工作站做技术服务。

当然,在国内的站点,碰到的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这一次到贝市,算是第一次自己执行任务。不过来的时候张主任也交待的清楚,我只是来善后的,换了备件然后立即就回去。只是老刘的任务,让我有了一些想法,如果这方面真的有突破,那对祖国的贡献将是巨大的。

邮件里面讲的清楚,滤波器是需要调整的,而且验波和测试方法也都整理了,描述得很详细,重点部分还列出了说明,有一些还附上了单线图。看到在word上画的线路图,甭提多感动。我自己也用word,知道画个图有多难,车间那边的同志,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在这么短时间里面做出来。

不过,邮件里面也讲得清楚,我手头这一台测试用的滤波器太简单,是没法完成任务的。不过,由于塞尔维亚当地的雷达都是前苏联提供的,所以也建议了两种毛子的滤波器,让我找找看。于是,我记下了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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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真的要归功于老厂长的远见卓识。前苏联解体之后,在各地研究院疯抢便宜的毛子图纸的时候,老厂长却利用机会,与毛子的设计院建立了良好互信的合作关系。正是有了这种钢铁一般的友谊,才使得我们有机会拿到类似的订单。

战争时期,为了达到目的,战争国通常都是不计代价的。我们为雷达供应的部件价格,通常都赶上了整部雷达的价格。而且,都是先付款后干活儿。这种生意的利润,远非现在的房地产行业可以比拟的。当然也有前提,就是产品质量要过硬,还要有良好的国际政治环境。

言归正传,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准时接到了工厂联络处领导打过来的电话,主要是了解进度,然后催促我抓紧时间任务回去。前南地区一直不太平,虽然对方钱付得很爽快,但是工厂还是希望我尽早安全的返回。这次新收到的备件,都是毛子设备的易损件。

毛子的工业基础还算雄厚,但产品参差不齐,机械产品非常好,电子产品就差多了。曾经在工厂里面做了对比,同样设计的电路板,毛子产品的寿命只是咱们产品的一半,故障率大概是咱们的五倍。因此现在市面上,有客户买了毛子的飞机坦克,然后直接就要求换装咱们的电子设备。我想,这个跟中国人心灵手巧、吃苦耐劳的习惯有很大关系。毛子心粗,做得出来大块头,但是干不了细活儿。

工厂已经了解到了我被人跟踪的事情,按照工厂的指示,从现在开始我在站点更换了备件以后,就直接回大使馆。对方如果有问题,可以通过工厂找到我。其实,工厂并不知道我们车间的小九九,车间那边和我这边心有灵犀,都没跟工厂提到这个测试。因为工厂是站在政治高度和安全角度去考虑问题,假如这个测试提到上边,肯定被否决掉的。

于是我去了第三个站点,这个离贝市有些远,坐车差不多两个小时。要知道在欧洲,尤其是比利时荷兰那样的国家,两个小时都可以横穿整个国家了。这个站点在山上,不是市区那种隐蔽在居民楼附近的站点。空气很好,赶上了晴天,能见度也好。我一边修改电压电流,一边借口找工具,在站点里面四处翻,只是没有找到那两种滤波器。

带着失望的心情,正要回去大使馆,就听见院子里面好像有孩子的嚎叫声,没错,是嚎叫声。然后就下去院子,看见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孩子,被吊在一个木头的架子上面,下面有一个光膀子的塞军士兵在用麻绳抽打他。小孩儿的皮肤细嫩,麻绳打上去不会直接出血,但是会淤肿起来,也就是俗称的内伤。孩子身上已经满是一条条的红肿了,泪水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乞怜的眼神漫无目的的四周苦寻,哀嚎的声音都有些吓人,可是那个大兵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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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制止,被旁边使馆的司机师傅拉住了,塞族士兵骁勇善战,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塞族青年刺杀奥匈帝国王储引起的,司机师傅不想让我惹麻烦。我挣了几下没挣脱,他看我也比较激动,就给我讲了一下大概的经过。

因为有几个站点都被北约端了,因此塞军很小心的保护还在运行的站点,减少了开机时间,也加强了巡逻。今天,正好几个大兵在巡逻的时候,在附近山坡上发现了这个小男孩。问话的时候吞吞吐吐,于是他们就搜身,结果发现了小男孩口袋里面的两张一美元纸币。

别小看这一共两美元,当时在贝市,也够吃一顿像样的饭菜了。于是就把小男孩带回来审讯,可是小男孩一口咬定是捡的,后来就这样了。

司机怕我冲动,拉着我上车,我坐在车上回过头,远远的看着那个小孩子低垂着脑袋越来越远,心如刀绞。战争,改变了很多人,更改变了人性。本来都是南斯拉夫一个国家,后来不知道为何打起来了,据说有村子的人一夜之间就全都被屠杀,无论男女老少。还有的邻居,前一天还是通家之好,内战之后马上反目,曾经的兄弟变成了战场上的敌人……战争是残酷的,而祖国的人民生活在和平之中,这和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这件事,改变了我对塞族的看法,如果以前还是供销关系的话,那现在我纯粹是在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回去使馆,又碰到阿青,就把事情跟她说了。阿青说,她也很难过,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睛里面闪着一丝泪光,我赶忙抓紧时间,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说,这几天也有去到社区的华侨那边,亲眼目睹了战争的破坏,刚开始很害怕,后来也不怕了,只剩下震惊。

晚上,又研究了一下车间发过来的邮件,把一些技术细节在脑中过了一下。小男孩的眼神还回映在脑海里,久久无法睡去。在之后漫长的外联技术支持生涯中,我无数次经历类似的情景,甚至亲眼目睹站点被端。直到现在,还是会有失眠的习惯。

接下来连续做了三个站点,把所有的备件都更换完毕了,我也在计划着返回工厂。由于北约的封锁和禁飞,要先从贝尔格莱德坐车进入罗马尼亚,然后从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经莫斯科中转回国。

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路线,一共走了接近四天,那个时候因为第一次出国有新鲜感,都无所谓。这个时候身心疲惫,连转机的时间加起来,接近90个小时才能到工厂,想想都害怕。就在上下忐忑的时候,海哥跑过来说,有个站点在找我,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前面讲过,战争期间,雷达就是军队的眼睛。因此,敌军必定想进办法弄瞎这个眼睛。为了保存自己,通常雷达都是处于关机状态,放在隐蔽车里面,或者洞库、楼房里面。需要的时候,按照不同地点,不同位置,不同型号的雷达分时开放,把数据汇总到指挥中心,这样才能提高生存率。

当今的雷达基本都是移动式的,也是为了避免地方侦测,开机一下就换一个地方。这次接到通知的雷达,其实早就发现有问题,不过一直没有确定下一个停留地址,也就没有通知联络官。现在应该是确定了地址,所以找上门来了。我也没多想,就跟着海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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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连续做了三个站点,把所有的备件都更换完毕了,我也在计划着返回工厂。由于北约的封锁和禁飞,要先从贝尔格莱德坐车进入罗马尼亚,然后从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经莫斯科中转回国。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路线,一共走了接近四天,那个时候因为第一次出国有新鲜感,都无所谓。这个时候身心疲惫,连转机的时间加起来,接近90个小时才能到工厂,想想都害怕。就在上下忐忑的时候,海哥跑过来说,有个站点在找我,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前面讲过,战争期间,雷达就是军队的眼睛。因此,敌军必定想进办法弄瞎这个眼睛。为了保存自己,通常雷达都是处于关机状态,放在隐蔽车里面,或者洞库、楼房里面。需要的时候,按照不同地点,不同位置,不同型号的雷达分时开放,把数据汇总到指挥中心,这样才能提高生存率。

当今的雷达基本都是移动式的,也是为了避免地方侦测,开机一下就换一个地方。这次接到通知的雷达,其实早就发现有问题,不过一直没有确定下一个停留地址,也就没有通知联络官。现在应该是确定了地址,所以找上门来了。我也没多想,就跟着海哥出发了。(第一章完,全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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