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主义并未改变其本质

〔俄〕米哈伊尔·科斯特里科夫

陈爱茹译

摘要：在100年前，列宁得出的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将耗尽其发展潜能的观点是正确的。资本主义不能在自己内部找到发展源泉，资本主义制度明显地制约着生产力的发展，掠夺仍然是资本主义繁荣的源泉；许多人对美国和欧洲在发展“绿色”技术的说法信以为真，但所谓的生态（“绿色”）活动只是资本主义公司间进行竞争的一种手段，而且资本主义不愿意承担任何社会义务，社会保障毫无进展；社会主义必然到来的主要物质基础是生产的社会化。今天，社会主义必然到来的前提条件正在形成。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新社会发展趋势的萌芽，信息技术也为未来的社会主义发展前景进行了很好的铺垫。

关键词：列宁 帝国主义 资本主义 社会主义

当社会主义的拥护者果断地宣布，资本主义和危机是无法分开的时候，反对我们的人会说，资本主义迟早会战胜任何危机。这种观点有依据吗？在100年前，列宁得出了一个结论，即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将耗尽其发展潜能。今天，重要的是要回答一个问题：苏维埃联盟失败之后，弗朗西斯?福山宣布“历史终结”之后，资本主义能在自己内部找到发展源泉吗？

一、掠夺是资本主义繁荣的源泉

掠夺是资本主义增长的基础。苏维埃联盟的失败意味着对苏联和苏联人民进行史无前例的掠夺。资本主义在无偿拥有这片土地之后，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呢？在短短20年时间里，资本主义就败光了其从苏维埃联盟失败中所获得的全部。2007-2008年，资本主义再一次陷入严重的危机，时至今日，都未能摆脱这场危机。

今天，资本主义明显地制约着生产力的发展。我们正在感受到这种状况，可以拿俄罗斯为例，尽管这个例子可能并不十分恰当。俄罗斯正在进行去工业化。国家经济变得越来越单一。俄罗斯的原料供给型资本主义近似于半殖民地资本主义。但是，这不是什么新招数，资本主义一贯如此。让我们看看，西方是如何发展生产力的。举如下例子。

当今世界上市值最高的公司之一的“苹果”公司，多年来一直在进行发明专利战。公司在全世界收购新发明，但并不急于将这些发明投入应用。恰恰相反，它购买这些发明专利的目的是保住公司所占据的主导性地位。一方面，它不希望这些新发明落入竞争者手中；另一方面，为了不降低利润额，它也不愿意投资研发这些新发明。

今天，对很多领域的大公司而言，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著作权、专利权已变成保住垄断地位的手段。在全球范围内，占主导地位的公司都制约着生产力的发展。这难道不是矛盾吗？现有的资本主义体系能够解决这一矛盾吗？我认为不能。

二、资本主义打着生态的幌子牟利

长期以来，有人努力让我们相信，美国和欧洲在发展“绿色”技术。很多人都信以为真，包括那些谴责美国人和欧洲人将污染环境的生产迁往“第三世界”国家的批判者。与此同时，这种说法在暗示，西方生态一切正常。

然而，就在2015年爆出了“大众”集团大幅度降低汽车有害排放物指标的“柴油车排放”丑闻。关键是，谈论的不是为“第三世界”国家生产的汽车。这1100万辆汽车主要出口到欧洲和美国。或许，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例外？不是，“柴油车排放”丑闻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随后卷入的有日本的“三菱”，它在降低有毒排放物和油耗方面造假。现在，日本“铃木”、“尼桑”和韩国的“现代”、“起亚”也卷入了排放、造假的丑闻。

还有不合理地消耗资源。我们再来关注一下“苹果”公司。5-7年前，它生产的笔记本是可以拆开的，任何一个使用者都可以亲手更换系统中的一半零部件。现如今，这些笔记本内部的芯片都被牢牢地焊在一起。家用电器已不再适用维修。电视机、电水壶、吹风机——全都是一次性产品。汽车等复杂设备的修理也需要大部件整体处理。设计新款汽车时，制造商故意地让小零件无法更换。比如，必须用换整体的组合件来取代更换一个轴承。

出现了一个新术语：程序性报废。原因就在于公司已经不满足于广告上的诡计，为了扩大需求，它们强制人们购买其产品。现在，它们故意降低产品的使用寿命，让其在若干年（通常是2-3年）后无法维护。买新的吧！

显而易见，这是因为需求下降。但清楚的是，所谓的生态（“绿色”）活动是公司间进行竞争的一种手段。更别谈什么真正的捍卫生态了。资本主义不愿意承担任何社会义务。社会保障毫无进展。近些年，俄罗斯几乎失去了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制度。医疗、教育开始收费。法国在举行大规模的反对劳动改革的抗议活动。法国的劳动改革使雇主获得了无限地延长工作周的权力——从现在的每周35小时延长到48小时，将来甚至有可能延长到60小时。即按照资本家的意愿，工作日有可能提高到每天12小时，最终，雇主还可以随意辞退员工。在法国，已经开始忘记诸如要保障青年人最初的工作岗位等权益保障制度。早些时候，英国和德国已进行过类似改革。

为什么这一切能够发生？因为今天已经没有西方资本主义和苏维埃社会主义之间的激烈竞争。因此，资本没有理由多花钱来搞社会保障。这再一次印证了：资本主义的本质依然没有改变。在地球上，资本是头号“强盗”。

社会贫富分化不断加剧是资本主义还在进行掠夺的最主要证据。在俄罗斯，最富有的和最贫穷的居民阶层之间形成了巨大的鸿沟。10%生活最有保障的人掌控着87%的国民财富。俄罗斯科学院人口社会经济问题研究所的研究表明，在当今俄罗斯，最贫穷的人并不是退休人员：保留下来的苏联时期的养老金制度还能保护他们。俄罗斯最贫穷的人是有孩子的上班族。

还需要什么证据来证实：资本主义的本质从未改变，它还是马克思、列宁时代的样子？我们在美国也看到了同样巨大的贫富两极分化：美国最富有的10%人口手中积聚了76%的财富。

三、我们的认识及客观依据

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新社会发展趋势的萌芽。信息技术为未来的社会主义发展前景进行了很好的铺垫。20世纪下半叶，苏联经济有哪些不足？很多人都谈到做出决策的困难，流动性受阻等问题。然而，恰恰是现代的自动化管理技术弥补了这些不足：做出决策时干练、灵活。它们实际上是在为未来的计划经济进行“打磨”。问题在于，我们能把这个半成品变成成品吗？在此，就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一切变化都不是自己进行的，任何时候新制度也不会自己建立起来。新制度需要一些社会力量来建立。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的战略目标不变：在俄罗斯建设“革新”社会主义、21世纪社会主义。作为理论、作为群众运动、作为社会制度的社会主义今天可以重振旗鼓。这在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的反危机纲领中提到了，也在今天的实践中见证了。社会主义必然到来的主要物质基础是生产的社会化。我们坚信，今天，社会主义必然到来的前提条件正在形成。无论如何，它的确正在当代俄罗斯形成：银行体系正在一体化；在外部压力下，工业企业也开始一体化，工业企业联合会把所有新的工厂聚集在自己的麾下。将来，这会对我们有利：在生产高度社会化的条件下，建成计划经济更简单。

本文系作者2016年7月5日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红旗文稿》杂志社共同举办的“纪念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创作100周年”中俄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

(米哈伊尔·科斯特里科夫系俄共中央委员会书记；陈爱茹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