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在首都加拉加斯举行的“玻利瓦尔美洲国家替代计划”会议上致开幕词。当日,“玻利瓦尔美洲国家替代计划”的实施国委内瑞拉、古巴、玻利维亚和尼加拉瓜在加拉加斯召开第六届首脑会议,决定成立“玻利瓦尔美洲国家替代计划”银行,以推动各成员国的经济发展。 新华社发
国际金融秩序剧变
【主持人】:这次次贷危机是不是也反映了国际金融环境的一些变化。
【江涌】:对,从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可以说国际金融秩序正在发生改变,这次的次贷危机也使国际金融秩序面临一次危机。
美国在次贷危机的时候和西方一些国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但是这个措施现在看来没有多大的效果。
还有就是,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国际金融秩序的影响越来越势微了,我看到一个数据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外的债券只有不到100亿美元了,因为这个机构也要靠收益存在,而它现在款贷不出去了,就没有收益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影响力越来越下降原因在于,一是它搞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华盛顿共识”,基本上就是美国的方案,很多国家实行了以后出现了很多问题。另外就是很多新兴市场手里有了很多的外汇,这些外汇很多通过地区性合作安排,不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了,也不求发达国家了,兄弟国家一联合都可以解决了。
七国集团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七国集团七国峰会,七加一包括俄罗斯的影响也越来越势微了,必须把发展中国家拉过去开一个所谓的联席会议才能产生一定的影响。
还有经合组织(OECD)这样一个富人的俱乐部对世界经济的影响也越来越小。
这些都表明,国际金融环境在发生着很大的变化,美国本身无法主导,同时把很多危险投向了国际市场,因为国际金融市场存在一个公共牧场,大家都把风险往里面转移,所以国际金融现在也越来越动荡。
1月28日,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江涌做客新华网,就次贷危机与全球经济问题接受了新华网专访。新华网 张泳
【主持人】: 能否给大家介绍一下国际金融格局正在发生哪些变化?
【江涌】: 目前国际金融环境日趋险恶。国际金融市场无人管理的“公共牧场”,或主权国家的“排污池”,纷纷向国际金融市场转移风险,“公有地的悲剧”早已发生。
(1)国际金融秩序剧变
美国因巨额赤字而加深对国际资金依赖,金融霸权的“底气”愈发不足。调整霸权方式,只是获取收益,不承担义务。
东亚等地区金融地位明显增强。东亚因贸易顺差或吸引投资积累约5万亿美元外汇储备。石油输出国的石油美元。据IMF数据,在截至2007年的5年中,石油输出国累积顺差将达1.7万亿美元,沙特、阿联酋和科威特的平均顺差约占GDP的30%。
主权财富基金挑战私人股权基金。摩根史丹利估算,主权财富基金目前管理着约2.6万亿美元的资产,未来每年将增加4500亿美元,到2015年左右,全球的主权财富基金可能高达12万亿美元,足令对冲基金(目前管理1.7万亿美元)相形见拙。
IMF等国际机构的影响力下降。IMF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力迅速降低:“华盛顿共识”使IMF迷失了方向;中印俄等新兴大国崛起使得国际经济格局与秩序加速调整,“七国集团”对全球经济的调节愈发力不从心。
(2)国际市场风险增大
全球流动性过剩。总体态势没有改变。美国次贷危机,只是信贷危机,至多不过是局部流动性不足。
金融资产泡沫日趋严重。香港、上海与孟买等亚洲股市也都持续大幅上扬。印度Sensex30种股价指数从2006年初不足1万点升至2007年底2万多点,韩国股市基准指数今年也上涨了40%以上,许多亚洲国家股市亦纷纷创出历史新高。
金融产品价格大幅震荡。金融产品价格大幅震荡。对欧元跌至其1999年问世以来的新低;对英镑和澳元跌至20多年以来的最低;对加元更是跌至加拿大政府1950年放弃固定汇率政策以来的最低点。
金价从上世纪90年代末252美元/盎司,一路飙升,2008年1月3日突破850美元/盎司,创历史新高,14日突破900美元/盎司。
1998年以来油价已上涨了近5倍,2006年7月逼近每桶80美元的峰值。2008年1月2日突破100美元/桶天价。
对冲基金最具危险。近年来,对冲基金发展迅猛,支配资金从1990年不足500亿美元剧增到目前的1.5—1.7万亿美元。缺乏透明度,缺乏监管。导致局部金融恐慌近年来时有发生。
美国次级抵押贷款危机。“9·11”后,美实施低利率政策,极大地刺激了房地产业发展。为吸引客户,一些机构推出“零首付”乃至“零文件”的极度宽松的贷款方式。由此,次级抵押贷款迅速扩大,发放额度从1994年的350亿美元激增到2005年6250亿美元,占美全部房贷比例从2001年的不足5%跃升到2006年的20%。
【主持人】: 国际金融动荡对世界经济产生怎样的影响?
【江涌】: 依照历史经验来看,国际金融动荡可分为:短暂性金融动荡与持续性金融动荡。短暂性金融动荡对世界经济不会产生大的影响。但是,急剧的短暂性金融动荡也可使世界经济产生“休克效应”。
对世界经济产生较大影响的,通常都是持续性金融动荡。自布雷顿体系崩溃以来,国际金融动荡趋于常态化。如外汇市场。
金融动荡使资源配置成本增加,投机热钱日趋增多,从事中长期投资的资金减少;金融动荡使国际贸易成本增加。如汇率波动幅度过大,套期保值成本可能超过贸易收益。因此,世界经济的不确定性或风险由此增加。
IMF、OECD与G7等代表的国际经济旧秩序越来越不合时宜。为减少金融动荡带来的不确定性,区域经济合作越来越兴盛。
人们记忆深刻的是,在一般持续性金融动荡下,出现短暂剧烈震荡这会导致市场信心丧失,资金流向逆转,从而诱发金融危机。而一旦出现金融危机,金融危机的广度与深度直接对世界经济造成伤害。
1月28日,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江涌做客新华网,就次贷危机与全球经济问题接受了新华网专访。新华网 张泳
中国如何应对日益动荡的国际金融市场
【主持人】: 中国如何应对全面动荡的国际金融市场?
【江涌】: 中国金融市场与国际金融市场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中国能独善其身的日子也越来越远。
2007年2月27日,沪深两市暴跌9%,双双创下1997年以来单日最大跌幅,并引领全球股市纷纷下挫,形成与全球市场的联动态势。其中,美国到道琼斯指数下跌416点,跌幅达3%,创下自“9·11”恐怖袭击后的跌幅记录。这是中国恢复股市后,中国股市动荡首次对全球市场形成重大冲击。摩根史丹利首席经济学家罗奇惊呼:几乎就像当今世界上每件东西一样,本次全球股市暴跌也似乎是“中国制造”。
2008年1月21日,在全球股市大跌行情下,中国A股市场也不甘“落后”,上证综合指数收报4559.75点,重挫354.68,跌幅7.22%,深成指下挫1215.08点,跌幅7.06%,为近6个月来最大单日跌幅。中国的投资者担心,中国表面上不受美国信贷问题影响的日子可行将结束。21日中国的银行类股大幅下挫,因为市场推断这些银行将对其持有的美国次级抵押贷款证券进行更大规模的冲减,其规模将超过先前预期。
随着中国金融实力的提高,应对市场风险的经验的增加,中国应对市场风险的能力也在不断增强。
著名独立经济学人谢国忠认为,这次应该区别看待资本市场的金融危机和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10年前的亚洲金融风暴的核心是亚洲国家和地区缺乏自有资金,导致出现货币和银行双重危机,但是这次危机发生在美国体系之内,亚洲国家的基本经济实力并没有受到影响。本人基本同意谢的看法。
就历史经验来看,中国不应惧怕直接的国际金融动荡。而是更应提防金融领域的隐蔽争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金融道德风险不亚于金融市场风险,有时甚至还高出市场风险。科威尔一手操纵的欺诈案使当天的另一条消息相形见拙:法兴银行宣布,美国抵押贷款危机导致其损失20亿欧元。
对一般投资者建言:在金融市场大幅震荡时期,首先是“不沾”,远离风险;其次是“不贪”,见好就收;对于那些既沾有贪的风险爱好者,建议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充足的资金准备;二是“跳楼”的准备。
建言:
稳定的政策。首先是稳定的宏观经济政策,政策的急转是市场大起大落的重要源头;决策科学;强化预见能力;强化监管能力;强化抗压能力(尤其是境外压力)。
稳定的预期,利润率、通货膨胀率。稳定的市场。 |
1月28日,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江涌做客新华网,就次贷危机与全球经济问题接受了新华网专访。新华网 张泳
次贷危机给我们带来的启示
【主持人】: 美国次贷危机与国际金融市场动荡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启示。
【江涌】: 一是重新审视西方金融体制与机构存在的严重缺陷,重新审视我们的金融改革开放。
相当长的一段以来,我们的金融改革开放目标就是以西方特别是美国的金融体制做参照,不仅是作一般参照,而且请美国人、美国金融机构帮我们设计金融改革与开放的道路。把“引进境外战略投资者”作为中国金融机构“走上现代化”、与国际接轨“进入全球化”、“增强国际竞争力”的不二选择。美国次贷危机显示美国金融机构、金融监管当局同样存在严重的道德风险;花旗、汇丰、美林、兴业等金融机构困境显示,这些西方的金融机构同样存在严重的治理问题。
中国“引进境外战略投资者”、“向西方看齐”的金融改革开放思路与指导方针,绝对进入了误区。
二密切关注美国等西方利用国际金融市场动荡进一步转移风险、转嫁损失。
美国投资银行、信用评级机构以次充好,将美国的金融风险分摊、转移到国际,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国际金融市场加剧动荡。新兴经济体的金融机构因为购买美国次贷较少,新兴金融总体没有受到大的冲击。但是,新兴金融市场的高额利润率以及庞大的金融资产,是西方金融机构一直所垂涎的,因此施压新兴市场进一步开放,从而便于投机狙击的可能性有望明显增加。
三是美国次贷危机、国际金融市场动荡也给中国提供了机遇。
次贷危机削弱了西方金融机构的力量,加剧了西方金融市场动荡,凸显出中国等东方金融力量。国际金融与经济旧秩序的调整有了新契机,中国应寻找与把握机遇,提高自身在国际金融中的地位,增强国际金融话语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