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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杜罗惊呼美国“秘密煽动对其发动政变”的背后

作者:   来源:察网  

 【摘要】当地时间2016年5月13日晚,委内瑞拉总统尼古拉斯·马杜罗宣布,延长之前面向全国的“经济紧急状态”,以应对来自国内外的“威胁”。马杜罗在讲话中把批评矛头指向相互勾结的国内外势力,指责美国“秘密煽动对其发动政变”,并重申罗塞夫被弹劾就是美国煽动巴西国内右翼反对派进行的“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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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国代理人发出政变信号 

当地时间2016年5月13日晚,委内瑞拉总统尼古拉斯·马杜罗宣布,延长之前面向全国的“经济紧急状态”,以应对来自国内外的“威胁”。虽然没有详述紧急状态令的具体举措,但马杜罗当晚在国家电视台发表讲话,称新政令是“对民众更全面、更广泛的保护”,将“确保和平、稳定,帮助我们……恢复国家的生产力”。

马杜罗在讲话中把批评矛头指向相互勾结的国内外势力,指责美国“秘密煽动对其发动政变”。

“华盛顿正在应委内瑞拉……右翼势力的请求激活(相关)措施,”他说,近期针对巴西总统迪尔玛·罗塞夫的弹劾案表明,“发生在巴西的政变给他们壮了胆”。

5月13日,《华尔街日报》美国情报机构高级官员的话报道称,委内瑞拉有可能发生军事政变、政权颠覆、大规模暴力事件等,美国政府对此感到十分忧虑。

《华盛顿邮报》5月14日报道,资深美国情报官员认为,马杜罗政府可能会在今年的一场人民起义中被推翻。

当地时间2016年5月14日,马杜罗在讲话中再次强烈谴责哥伦比亚前总统乌里韦有关呼吁国际社会支持委国内反对派进行宪政革命和外部力量应对委采取军事干涉的言论。马杜罗表示,美国的代言人们已经发出威胁信号,委内瑞拉应做好应战的准备。他还重申,巴西总统罗塞夫近日被弹劾就是美国煽动巴西国内右翼反对派进行的“政变”,因此,委内瑞拉政府应该以此为戒,做好防范避免重蹈覆辙。乌里韦所说的宪政革命是指委内瑞拉反对派试图发起的罢免马杜罗的全民公投。一直以来,马杜罗政府都在指责美国是委反对派的幕后支持者。

眼下,委内瑞拉反对派正着眼发起一场罢免马杜罗的公投。按委内瑞拉宪法,若想发起公投,反对派必须首先征集到1%选民的有效签名,即20万个签名;接下来,反对派还需征集20%选民的有效签名即400万个签名才能确定公投日期。

5月初,委反对派已征集到185万选民签名,要求启动罢免马杜罗的全民公投。这法定启动公投所需签名高出近9倍。目前,启动公投程序正在审核中。马杜罗于2013年4月就任总统,任期到2019年,今年4任期过半。根据委宪法,总统任期过半,可根据民愿举行公投弹劾或罢免总统。但马杜罗实际行驶总统权力是在同年1月10日,以副总统身份接替病重的前总统查韦斯。因此,如果马杜罗在明年1月10日前被公投罢免,将在一个月内举行总统选举。而在此日期之后被罢免,则将由副总统继任总统。这意味着马杜罗掌控的政府仍将可以执政到2019年其原任期结束。 

二、马杜罗的反击(1):军演应对“外部威胁” 

当地时间5月14日,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在参加一个群众集会时宣布,将在本月21日举行大规模军演,以捍卫国家主权,应对可能的“外部威胁”。

马杜罗宣布进行军演有着深层次的内部和外部原因。首先是来自国内经济、能源、社会和政治的四重危机。受国际油价持续下跌影响,单一依靠石油出口创收的委内瑞拉陷入严重的经济萎缩和经济危机。由于缺少外汇,政府丧失支付能力和进口停滞,导致石油产业陷入半瘫痪状态,市场上出现了“商品荒”和“物资荒”。今年初以来的严重干旱引发水电供应不足,爆发了全国范围“用电荒”和“用油荒”。政府采取的大幅缩短公共部门工作时间和每日限电4小时等大规模节能限电措施,严重影响了国家行政运转和正常的生产活动,加剧了社会动荡,民怨沸腾。去年12月反对派赢得议会选举掌控了国会多数席位,并试图在今年年内举行罢免马杜罗的全民公投。此外,近一年以来,马杜罗不断丧失其拉美左派战友的支持。古巴与美国恢复外交关系、巴西和玻利维亚陷入政治危机、阿根廷右翼亲美政府上台等等,让委内瑞拉在拉美日渐孤立。另一方面,自14年以来,美国政府已连续三年扩大对委制裁。

当地媒体指出,马杜罗希望通过军演震慑国内外反对势力和一些有意倒向反对派的民众,同时,意图展示其对军队的绝对掌控。因为,此前委军方主要将领均表示,军队不会介入国内政治纷争。去年3月,为回应奥巴马政府对委实行紧急状态和扩大对委制裁,委内瑞拉曾举行过为期半个月的全国防御性军事演习,调动了现役军人和预备役民兵超过10万人,动用了坦克、战斗机、登陆舰艇等重型武器,并在与哥伦比亚边界集结了大批装甲部队。由马杜罗担任总指挥。

有分析人士指出,由于马杜罗完全掌控着行政权、司法权和军队,反对派只能通过和平、民主的改革宪政达到政治目的。 

三、马杜罗的反击(2):国有化对抗私有化 

为了应对国内外多重危机,马杜罗政府采取的一项最重要举措就是实行全国经济紧急状态。自2016年1月以来,马政府已连续三次宣布实行全国经济紧急状态,每次为期60天。其中心目的是马杜罗可以行使在紧急状态时才被宪法允许使用的总统特别权力,以便集中权力保护政权和统一发布政令,以允许政府使用议会批准之外的储备资金、保证物资供给、继续发展各类社会民生项目、简化进出口和政府采购手续、吸引外资、增加生产、打击逃税等。

在前两轮紧急状态期间,马杜罗主持组建了各地政府和经济部门、国营和私营企业联合的“生产经济理事会”,以提高国内各行业生产力,重点发展全国15类支柱产业,推动国货代替进口商品,实现50种民众日常必须商品的国产化。5月13日,马杜罗第三次延长全国经济紧急状态。在国家财政不断减少的情况下,仍继续扩大对社会福利的投入,以企图获取下层民众支持。

在政治方面,马杜罗利用总统特殊权力和对最高法院的掌控,与反对派掌控的国会进行较量。根据宪法规定,由最高法院否决了多项国会提出的法案,全力抵制反对派企图实行电力、能源和通信等支柱产业的私有化。他还组建由自己亲信担任负责人的公投监督委员会、与最高法院和全国选举委员会严格监督启动公投的程序。 

四、马杜罗的反击(3):逮捕破坏生产的商人 

2016年5月14日,尼古拉斯•马杜罗下令,逮捕停止工厂运转的企业主并扣押相关设施。作为前一天宣布的60天国家紧急状态的具体实施指针,马杜罗的这一措施瞄准了与左派政权相抗衡的右派势力。委内瑞拉经济危机愈演愈烈,总统马杜罗威胁将反对派人士的停工工厂收归国有。

马杜罗在首都加拉加斯向支持者发表讲话,斥责商人通过停止厂房生产来破坏国家,下令“采取所有措施,夺回瘫痪的工厂设施”,并把这些商人收监。据悉,当地最大的食品分销商Empresas Polar及多家企业上月关闭厂房,导致粮食和日用品短缺。

针对企业主的逮捕令,是委内瑞拉最大的食品企业保拉尔集团(音译)不久前以进口啤酒原料的外汇不足为由表示不愿再生产啤酒后下达的。保拉尔集团所属的4个啤酒公司一直提供委内瑞拉全部啤酒消费量的80%。保拉尔集团董事长罗兰索•曼道沙一直公开反对马杜罗政权。

其间,为了获得供应不足的生活必需品,委内瑞拉全国各地到处发生哄抢事件,混乱局面正在扩散。英国《卫报》13日报道称,人们在哄抢面粉、鸡肉和内衣等生活必需品。据称,12日在塔其拉省,运有生活必需品的卡车在发生撞车事故后,车上的盐、香波等货物倾洒一地,人们纷纷哄抢并逃走。同一天在梅里达省,一伙乘着摩托车的蒙面者企图偷窃650袋面粉,遭到了军人的阻止。据人权团体委内瑞拉社会矛盾观察站统计,2016年前3个月已发生了107件哄抢事件。

马杜罗14日在加拉斯加对支持者发表演讲时宣布新紧急状态令的部分措施。他说:“我们必须采取一切措施,恢复因资产阶级而陷入瘫痪的生产力。”

他指出:“任何人想要藉由停止(生产)来破坏国家,就应该滚蛋;那些实际闹事的人,必须铐上手铐入狱。”

该公司的亿万富豪老板孟多萨公然反对马杜罗,后者则指控孟多萨阴谋对付他的政府。 

五、“宪政”大忽悠们如何毁了查韦斯的理想和事业 

拉美国家在经历了30多年独裁统治和新自由主义变革后,左翼势力在多个国家先后取得执政地位。2011年,查韦斯推动的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共同体更是拉美国家联合起来反抗新自由主义和帝国主义的一次尝试。然而,随着查韦斯的去世,查韦斯派在委内瑞拉的境况日益艰难,这次大选是一个转折性的标志。非独委内瑞拉,2015年11月阿根廷左翼执政联盟败选,右翼上台,左翼政党12年执政历史结束;日前,巴西民主运动党籍副总统特梅尔写给工党籍“左翼”总统罗塞夫1封充满火药味的书信,预示着巴西左翼内部的分裂……持续十几年的拉美左翼运动局势暗淡。 

1、查韦斯成功的经验

过去的两百年间,美帝国主义一直完全支配着拉丁美洲各个国家,政治上扶植自己的代理人,经济上将拉美变为自己的经济殖民地。一战期间,委内瑞拉发现了大片油田后,美国对委内瑞拉更是虎视眈眈,美国资本大批涌入委内瑞拉,为美国提供源源不断的石油供应。尽管二十世纪中页的全世界民族解放浪潮中,委内瑞拉人民推翻了美国扶植的独裁政权,但委内瑞拉的政治经济权力始终控制在掌控着巨大石油财富的寡头精英集团手中。1973年,美国扶植智利独裁者皮诺切特通过政变上台,在芝加哥学派的指导下,推行政治独裁加自由市场的经济政策。新自由主义很快席卷了整个拉美,委内瑞拉也开始了更为激烈的私有化政策,贫富差距不断拉大,广大底层人民苦不堪言。委内瑞拉的通胀率在1996年达到100%的历史高峰,贫困率在1995年达到了66%。

委内瑞拉人民对新自由主义政策的反抗,始于1989年2月的加拉加斯大起义,当时的政府触动军警镇压人民起义,造成3000人丧命。这场起义震撼了整个委内瑞拉,影响了一大批追求社会进步的正义之士。查韦斯出生于一个贫困教师家庭,17岁进入军事学院学习,获得硕士学位后进入军队服役。从军期间的查韦斯亲眼见到了效命于资产阶级政府的军警如何镇压、欺凌底层民众,起初他作为底层军官参与了对左派游击队的镇压,期间缴获了一批宣传马列毛的书籍。偷偷阅读这批书籍的查韦斯深受影响,加之同样出身底层的查韦斯本来就对民众的苦难感同身受,后来便逐渐立志了要打破这个不平等的社会秩序。1992年,查韦斯反动政变试图推翻大搞新自由主义的政府,政变以失败告终,查韦斯被判监禁。囚禁两年后获得赦免的查韦斯从此成为对抗寡头精英集团的人民英雄。1997年,查韦斯组建了“第五共和国运动”,以促进拉丁美洲团结的“玻利瓦尔主义”为政治纲领,批判寡头精英集团,获得了贫苦大众的支持,以56%的得票率在1998年的选举中胜出。

查韦斯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首先是新自由主义残害的觉醒了委内瑞拉人民,为查韦斯提供了强大的民意基础。查韦斯上台后,在石油领域实行了国有化和土地改革政策,将石油收益用于改善底层民众的基础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住房。在查韦斯治下,贫困指数显著降低,委内瑞拉的贫困率到2012年下降到24%,极端贫困人数从1999年的23%降到2011年的8%;食物短缺状况显著改善,2003年至2011年,牛奶产量增加了2.3倍,牛肉产量增加了19%,鸡肉产量增加了60%,稻米产量增加了25%,玉米产量翻了3番。这场改革让普通百姓得到实惠,受到中下层民众支持和拥护,查韦斯在2000年7月、2006年12月、2012年10月连续三次赢得大选。

查韦斯成功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是坚持群众路线。1999年查韦斯制定了委内瑞拉的新宪法,之前被排斥在外的贫穷人民愈来愈多参与在政治事务与决策上,2012年总统选举的投票率达80.48%。新宪法打造了多项参与型民主的措施,民众可以更多地参与在政府决策、社会稽查过程;查韦斯政府建立了公社委员会、玻利瓦尔小组、卫生委员会、合作社、城市土地委员会等多种参与型民主的组织形式,公社委员会在很多时候挑战着传统议会制下的资产阶级官僚体制,形成一种“两重政权”的局面,逐步摆脱了过去失败的新自由主义和寡头民主政治。底层民众政治参与程度的提高,为查韦斯派在委内瑞拉执政地位的稳定提供了有力保障。

所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查韦斯成功的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查韦斯自身的军官身份以及中下层军官对查韦斯的支持。查韦斯的改革虽然获得了中下层民众的支持,但也遭到反对派的强烈攻击。2002年4月11日深夜,委右翼反对派发动军事政变,将查韦斯关押在拉奥奇拉岛上。消息传出后,超过20万的民众涌上街头,聚集在总统府周围,要求立即释放查韦斯。14日凌晨1时半,查韦斯曾领导过的马拉凯伞兵旅精选出12名突击队员,分乘3架直升机飞赴拉奥奇拉岛,救出查韦斯,并于凌晨3时飞抵总统府。可见,如果查韦斯没有在军队的一些根底,他恐怕早就像智利社会主义总统阿连德那样,被美国幕后策动的军事政变血腥镇压了。 

2、“宪政”不是通往社会主义的和平之路

1998年查韦斯上台后,曾长时间信奉人道资本主义及布莱尔的第三条道路,直到2005年才举起21世纪社会主义旗帜。也就是说,他的思想从一开始就不是严格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是长期接受了各种错误思潮的大忽悠,一些错误的书刊和错误的顾问,使得他越来越糊涂。2005年8月,查韦斯在接受智利《终点》杂志社长采访时说:“有一时期,我考虑过第三条道路。当时我在认识世界方面遇到问题。我认识不清,看了一些错误的书刊,我的一些顾问使我越来越糊涂。我甚至建议在委内瑞拉举行一次关于布莱尔第三条道路的讨论会。我当时说了很多‘人道资本主义’的话,也写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文章。今天,我深信这是不可能的。但这是我6年来艰苦努力和认真向许多人学习的结果。我深信,社会主义才是出路,我在阿雷格里港是这么说的,在国民大会也是这么说的。我已号召全国进行讨论。我认为,应该是新的社会主义,提出符合刚刚开始的新纪元的新的主张。因此,作为一个计划,我把它称为‘21世纪社会主义’。”

2007年第三次当选就任总统的查韦斯加快了在委内瑞拉建立“21世纪社会主义”的步伐。但查韦斯一再强调,委内瑞拉“21世纪社会主义”从本质上来说是民主的,他认为马克思所提出的无产阶级专政在委内瑞拉是不可行的,它不是委内瑞拉的道路。查韦斯的思想是一个庞杂的体系,2009年11月20日,查韦斯在加拉加斯举行的第一次左派党国际会晤上倡导成立“第五国际”,他主张“第五国际”应该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思想与玻利瓦尔、莫拉桑(1830-1840年中美洲联邦总统、自由派领袖)、桑地诺(尼加拉瓜民族英雄)、格瓦拉以及主张“解放神学”的托雷斯、阿连德和毕晓普(格林纳达前总理、新宝石运动领导人)等人的拉丁美洲思想相结合。

提出“21世纪社会主义”战略后,查韦斯反复声明,建设社会主义的各种改革都会在法律的框架中用“绝对民主的方式”进行,而宪法改革将经全民共同投票通过才行。查韦斯的这些标准的“宪政”主张既有个人认识的局限,也有对本国资产阶级及帝国主义的策略性妥协。

委内瑞拉的“21世纪社会主义”的确本质上不同于传统意义的科学社会主义。查韦斯的国有化努力并未根本触及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制度,这一资本主义社会基础。查韦斯的努力总的来讲,仍然是在宪政(即资产阶级专政)框架下的修补。

尽管查韦斯上台后推动了一系列参与型民主政策的构建,但委内瑞拉的选举很大程度上仍然受到资本寡头操纵的媒体集团的影响,加之帝国主义集团对于查韦斯政府的敌视,委内瑞拉国内外基本上都充斥了对查韦斯派的各种诋毁。委内瑞拉的首富西斯内罗斯家族(2005年世界富豪榜名列59位)控制着最大的传媒帝国,委内瑞拉有111家电视台,其中私人电视台61家。后者的多数支持反对派,中波电台私人的占87%(172家),公立的占13%(25家)。调频电台私人占57%,公共的占10%,社区电台占31%,上百份报纸中只有20多份是支持政府的。这些寡头资本控制的媒体,必然对该国的中产阶级乃至底层阶级产生巨大的影响。更何况除了经济和媒体外,委内瑞拉的司法权力、教育权力(包括军事教育),都在寡头资本和美国的一手控制之中。查韦斯以其良好的个人形象和强大的个人能力维持着查韦斯派的执政地位,他的继承者马杜罗显然就缺少了这些因素,甚至连委内瑞拉左派内部都无法团结,以至于查韦斯时期的计划部长都被免职,马杜罗也面临着左派内部关于其背弃查韦斯社会主义遗产的指责。

更为根本的是,查韦斯派毕竟没有经历流血牺牲和革命斗争形成一个成熟的先锋队组织,而是通过资产阶级议会民主道路上台,“枪杆子”依然总体上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查韦斯的改革政策始终不能突破“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一资产阶级法条,以至于他的国有化政策在推进始终比较艰难,土地改革更是步履维艰,5%的庄园主仍然控制着75%的土地,封建主义的因素仍然根深蒂固。这种局限根本而言是由于政治力量对比决定的,没有无产阶级专政,没有一个统一、强大、代表人民利益的无产阶级政党,查韦斯派仍然只能是在资产阶级宪政框架下对经济小修小补,这种束手束脚的经济改革的成果在全球经济危机面前瞬间就会被消磨殆尽。市场经济下充分的物价管制和必要的金融管制也变得不可能,在全球油价暴跌的背景之下,近两年委内瑞拉的通胀率亦是居高不下,底层民众对马杜罗政府的信心大打折扣。

查韦斯派通过议会民主道路上台,不得不使用原来旧的国家机器和官僚集团,国家机器与资本寡头精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直以来困扰委内瑞拉的腐败问题在查韦斯执政时期也没法得到很好的解决。而社区委员会这样的基层民主机构规模归于细小且比较分散,缺乏一个有统一纲领的成熟的革命政党的领导,反而制约了中央政府的政策执行效率,并不能有效地打击腐败和犯罪问题。这些本来源于资本主义制度自身且在委内瑞拉一直都存在的问题,最后又成了反对派用以攻击查韦斯派搞“民粹主义”的罪状,成为击垮马杜罗政府的又一致命问题。

毫无疑问,只有通过成熟的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实现无产阶级专政,通过国家机器彻底消灭敌对阶级和敌对势力对经济、司法、教育、媒体权力的控制,查韦斯才能有效解决上述种种问题。然而查韦斯政治模式的主要特征,就是放弃无产阶级专政,吸纳了部分宪政因素,这就决定了查韦斯模式的局限性。成熟的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出现,是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得以政治成熟和组织成熟的标志。无产阶级一旦实现了自身的政治成熟和组织成熟,就必然提出消灭资本主义所有制的政治要求,与资产阶级的你死我活的阶级矛盾和斗争就是不可调和的。查韦斯模式推行十五年的历史证明,委内瑞拉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客观条件早已成熟,但是其主观条件由于“宪政”、“社会主义宪政”、“民主社会主义”、“人道社会主义”、“第三条道路”等资产阶级思潮和理论的长期深入的干扰和破坏,却远未成熟。 

3、弱小国家搞社会主义的脆弱性

委内瑞拉毕竟是一个只有两千多万人口的小国。即便查韦斯在委内瑞拉长达十五年内执政,但该国主要经济支柱依然依靠石油出口(主要是美国等国家),粮食依赖进口,没有形成自己完备的工业体系,仍然不得不于依附于帝国主义的经济体系。这与当年俄国革命和中国革命后的态势有本质的不同。美帝国主义绝不会允许又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自己的后院出现,石油国有化政策实施之后,国外资本纷纷撤离,而委内瑞拉石油增产和更新换代所需的必要的设备主要依赖进口。石油国有化政策惹怒了美国等帝国主义国家,但委内瑞拉在基础设施建设、油田开发等大型项目上没有形成自主技术能力,仍然不得不依赖资金和技术引进,这就必不可免地受到帝国主义的卡脖子,从而影响了整体经济发展速度。近两年,美国通过打压国际油价,打击俄罗斯、委内瑞拉和伊朗的经济。2014年第四季度以来,国际油价暴跌,对委内瑞拉国民经济造成严重负面影响,全年经济衰退3%,通胀率高达69%。

列宁提出社会主义革命可能在一国或数国首先取得胜利,然而,在于全球资本主义力量斗争的漫长时期,这一国或数国也必须要有足够的体量,能够抵御帝国主义经济和军事封锁。姑且不论没有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委内瑞拉,即便是在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小国古巴和朝鲜,因为经济门类的不健全和资源的短缺,在苏东剧变和社会主义阵营解体之后,维持一个社会主义政权也显得步履艰难,不得不进行左右前后的冒险突击和改革。即便如此,在无产阶级专政模式下,这种社会主义政权在外部封锁下仍然展示了巨大而顽强的生命力,以至于今天仍然被西方攻击为上个世纪的“活化石”。 

4、对中国的启示:要彻底拒绝社会主义宪政的大忽悠

委内瑞拉的社会主义尝试是一面镜子,她的短暂的局部成功和未来的失败对中国乃至全世界社会主义者而言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查韦斯真心地同情底层劳动人民,期望搞社会主义和反对新自由主义,渴望改变委内瑞拉底层人民的命运,试图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买办资本主义这三座压在委内瑞拉人民头上的大山。但他却幻想着不通过暴力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而是通过议会选举的和平道路让委内瑞拉走向社会主义,查韦斯对于宪政制度还抱着很大的幻想,在得到一盘散沙式的绝大多数劳动群众踊跃支持的情况下,他也的确通过宪政民主制度上台施政获得了部分国家权力,然而宪政制度框架依然是套在查韦斯派头上的绞索,没有推翻三座大山的查韦斯派最后还是被三座大山推翻了。

查韦斯连续执政15年,完全经由合法的资本主义宪法和选举程序实现,符合资本主义的宪政制度框架,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代表底层利益的查韦斯政权所获得的权力,是极其有限的。宪政的本质,就是以保障个体权利为名,维护及保障资产阶级的财产权和政治权利,就限制和反对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然而,当查韦斯试图利用获得的部分权力限制和削弱资本寡头的权利时,就被本国的反对派(也高举宪政旗帜)、美帝国主义和中国的宪政派及社会主义宪政派们攻击为“独裁者”,结局可谓十分悲催。中国共产党如果接受了社会主义宪政的理念,顶多落个查韦斯及其统一社会主义党的下场。通过宪政民主道路通往社会主义在过去没有成功,未来依然不会成功,这本是已经被经典马克思主义作者充分批判过的命题。

今天,中国的《炎黄春秋》们不遗余力地鼓吹新民主主义宪政及社会主义宪政,痛恨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抗战结束后将革命进行到底,痛恨中国最终走向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道路。在任何国家都一样,以保障个体权利为核心的宪政,最终只会限制无产阶级的权力,这才是普遍真理。当前在中国推行宪政或社会主义宪政,不过是给资本主义登堂入室、鸠占鹊巢铺平道路。

当年的共产党和毛泽东真要按照《炎黄春秋》这帮民国遗老遗少的今日主张搞国共多党合作,只不过会成为另一个查韦斯,共产党则会变成另一个统一社会主义党,改变不了下台的命运,宪政之路下的中国永远也不可能建立社会主义,建立强大、独立、自主的工业体系。而今天那些鼓吹中国搞联邦制,把中国大分八块的“民主斗士”们,不过充当帝国主义的传声筒,一个四分五裂的中国也就不具备搞社会主义的条件了。因而,一个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无产阶级政党、一个统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帝国主义垂死挣扎、疯狂反扑的时代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六、西媒分析拉美左翼政权相继陨落:存在共同原因 

据西班牙《国家报》网站5月12日文章,导致委内瑞拉走向高通货膨胀和高犯罪率的查韦斯主义最近在立法机构中遭遇沉重打击;基什内尔主义已经被赶出总统府;莫拉莱斯连任总统已经明确无望;甚至连智利总统巴切莱特多年纯洁无暇的名声也因为儿子卷入财政丑闻而受到玷污;而现在由卢拉开始、得到罗塞夫继承并在整个南美备受推崇的政治方案正被一路推向弹劾,整个巴西陷入衰退寒冰和腐败泥潭。

是什么导致拉美左翼诸神及其神曲的陨落?显然它们都有各自的原因,但是也能从中找到一些共性。

毫无疑问,原材料黄金时代的终结截断了地区盛会大部分经费的来源。虽然程度不同,这些左翼政府方案都非常倚重财富的再分配,但并不注重财富创造、投资和多元化发展。令人绝望的官僚主义、保护主义、腐败和程度不同的征地活动,都不利于这些国家好好应对当前的经济“硬着陆”。

另一方面,长期执政容易滋生腐败毒瘤,甚至在民主根深蒂固的体制中也是如此。针对这些毒瘤,一些国家自发发起法律攻击活动,这原本是好事,但却很快演变成以法律手段进行政治斗争的恶习。

文章称,权力争夺显示了拉美在这场巨大的地区政治转变中面对的系统性风险。健康民主体制的几乎所有重要支柱都正在面对或即将面对严峻考验,希望拉美各国的社会越来越成熟,懂得如何将这场政治变革引入正确的民主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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