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苏联记忆”，捍卫民族英雄

——俄罗斯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国家战略

李瑞琴

2018年，俄罗斯历史学界一个重要消息引起关注。由俄罗斯军事历史协会筹备的电影纪录片《深切怀念英勇卓娅》，将由高尔基电影制片厂开拍。俄军事历史协会指出，如果俄罗斯正在成长的一代人不知道共青团员卓娅是谁，国家和民族就将失去自我。在改革的混乱年代，针对卓娅出现了一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和诽谤，关于她的许多无稽之谈被津津乐道，而她本人在苏联卫国战争中的英勇事迹却被遗忘了。那些像卓娅一样真挚、勇敢为保卫祖国献出生命的人们，成了各种大规模政治游戏的筹码。这种现象不能再被容忍。今天的俄罗斯，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需要以真实的历史文件为依据，还原英雄面貌。“英雄已经保护过我们，现在应该是我们保护他们的时候了”。

这说明俄罗斯在历史领域内开始捍卫英雄荣誉、回击历史虚无主义的国家战略举措正在向纵深推进，而重塑“苏联记忆”就贯穿其中。

一、总统普京：维护历史才有民族和国家发展的精神基础

高扬爱国主义旗帜，反对历史虚无主义，是俄罗斯总统普京鲜明的立场，也是俄罗斯应对国内外压力的巨大精神财富。在许多重要的历史纪念日，普京都强调要坚决地抵制国内外任何篡改历史的企图，以强硬姿态捍卫历史和英烈，也捍卫了国家尊严。

1.打击篡改历史的行为是对烈士最好的纪念

普京多次强调，“俄罗斯的对手长期以来把歪曲历史当作对抗我们的一种方式，我们必须坚定地、明确地表明我们的立场，试图歪曲事实，利用历史来对付俄罗斯是注定要失败的”。2017年5月9日，在与独联体国家领导人庆祝卫国战争胜利时，普京重申，共同打击任何试图篡改历史、为法西斯和纳粹主义犯罪事实找借口的行为，是对烈士最好的纪念。2017年11月18日，普京参加俄罗斯军事历史协会成立110周年集会，再次强调维护历史才能确保社会安定，才有民族发展的精神基础，才有世代相传的人民团结一致。普京盛赞俄罗斯军事历史学会，“在尊重国家历史的基础上，为人民保留了英雄英勇事迹的记忆。”俄罗斯军事历史协会筹拍《深切怀念英勇卓娅》的记录片，就得到了普京的支持和肯定。

苏联卫国战争中一些著名战役，俄罗斯每年都会举行隆重的纪念。在纪念日，总统普京向英雄敬献鲜花是必定的仪式。2018年1月18日，列宁格勒保卫战胜利75周年，普京称，列宁格勒精神体现了俄罗斯人民在国家艰难困苦的时刻，祖国利益至高无上的爱国主义精神。这种为了祖国勇于牺牲的精神，必须世代传递下去。2018年2月2日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胜利75周年纪念日，俄罗斯多地举行名为“俄罗斯在我心中”的纪念音乐会。普京发表重要讲话，由衷褒奖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人民百折不挠、坚强不屈的精神。普京总统的言行，传递着庄严的理念。国家需要英雄，英雄属于人民。

2016年2月，普京与商业界有关人士会面时曾表示，俄罗斯的国家思想就是爱国主义。“我们想不出其他理念，也不必绞尽脑汁去寻找。除爱国主义之外，我们没有也不能有任何其他的统一思想。”把爱国主义上升为国家思想，把反对历史虚无主义落实在打击篡改历史的错误言行上，落实在对烈士最真切的纪念上，体现了维护国家历史、崇尚英雄，就是维护国家利益和民族尊严的历史主义态度。

2.以苏联时期为祖国无私奉献的英雄主义激励民众，重塑民族自豪感

苏联“劳动英雄”称号诞生于1927年7月27日。苏联解体后这一称号被取消。2013年 3月，普京签署了设立“劳动英雄”称号的第294号总统令，决定恢复苏联时期家喻户晓的“劳动英雄”奖章，对在国家社会经济及其他领域，取得优异成绩、做出杰出贡献的俄罗斯公民颁发“劳动英雄”国家奖章。2013年5月1日，普京向首批俄罗斯“劳动英雄”颁奖，并发表庄严致辞：恢复“劳动英雄”称号，不仅是为了表彰那些通过自己的劳动为祖国争光、立下卓越功勋的人，也是在继承传统、恢复时代与几代人牢固联系方面迈出的重要一步。“凭借着我们先辈的诚挚热情和英雄般的劳动，我国才有了强大的工业。”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曾是苏联时代最高奖项，“我们应当珍惜历史，从内心深处为创造伟大国家的人民感到自豪。”

“劳动英雄”的恢复，使这一具有社会主义色彩的光荣称号，悄然回归至俄罗斯强国理念。

美国《大西洋月刊》网站称，这并非普京首次恢复苏联时期的符号以填补后苏联意识形态真空。2000年担任总统没多久，他就恢复了苏联国歌旋律，后来又恢复了苏联的阅兵式，现在普京再次利用人们对苏联的怀念颁发“劳动英雄”奖章。美刊的评价，不无道理。

有日本学者撰文称，2014年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与西方世界对抗最为激烈，在俄罗斯国内引发了强烈的爱国情绪。2015年俄军进入叙利亚，俄罗斯领导人表现出的强硬和实力，使俄罗斯人普遍感受到了大国复兴的自信。2018年1月10日俄民调显示，普京大幅超越其他总统候选人，其支持率达到81.1％。

二、国家法令：爱国主义教育战略与捍卫英雄中的重塑“苏联记忆”

国家法令层面的爱国主义举措形成了连接过去到未来的坚实纽带，民族自尊心、民族自豪感在捍卫民族英雄中得到了释放和升华。

1.俄罗斯人眼中含泪的节日——5月9日“胜利日”

每年的5月9日卫国战争“胜利日”，是俄罗斯爱国主义教育最重要的日子。在纪念这场2700万苏联人民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胜利的日子里，退伍军人最受关注。至2017年4月，俄罗斯尚有180万二战老兵与伤残军人。每年“胜利日”前夕，在幼儿园和各级学校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一天，也是二战老兵战友聚会日。莫斯科大剧院喷泉旁，已成为著名的卫国战争“战友兄弟”聚会地点。

有俄罗斯作者写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主要节日，以一种对先辈的英勇自豪感来凝聚全民族，并永远留给子孙后代。俄罗斯5月9日的“胜利日”就有这样的意义。1945年5月9日，苏联著名播音员列维坦庄严宣读了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关于5月9日为“胜利日”的法令。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胜利日”仍然没有被忘怀。这一天，无论男女老少，公民都会去纪念碑和纪念馆，献上鲜花和花圈。在广场及音乐会场，著名和业余艺术家的表演从早到晚。数百万俄罗斯人还记得他们的祖父和曾祖父如何与苏联的敌人进行英勇的斗争，不惜牺牲生命。那些为军队生产武器和装备的后方人员，哪怕饿死也一直在坚持工作。所有的人民都起来捍卫祖国，捍卫和平生活的权利。所以，“胜利日”也是俄罗斯人眼中含泪的节日，战争中没有一个家庭不曾失去亲人。

苏联解体后，有民调机构多次进行民意调查，历史上最令俄罗斯人自豪的事情是什么，20多年来的第一答案一直是“1941-1945年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历史学家德米特里·安德烈耶夫说，“胜利日”的重要性在于其能够将国家切实团结在一起。“胜利日”和围绕其间的记忆，创造了民族团结与和睦的推动力量，体现了围绕共同记忆的民族团结理念。

2.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12月3日“无名烈士日”

2014年4月总统普京签署了《关于俄罗斯军事荣誉和纪念日》的法律，其中确定每年12月3日为无名烈士纪念日，以纪念那些牺牲在境内或国外的、不知名的俄罗斯和苏联军人。这个日期的确定有其历史依据。1966年3月25日，在苏联挫败德国法西斯进攻莫斯科25周年之际，苏联政府决定，为无数为国捐躯的无名烈士修建无名烈士墓。同年12月3日，烈士遗骸从列宁格勒41公里处迁至克里姆林宫墙边无名烈士墓。由此，2014年联邦法律明确规定，12月3日为俄罗斯“无名烈士日”。

12月3日的“无名烈士日”，不仅是纪念无名烈士的重要日子，也是俄罗斯国防部收寻在战争和军事冲突中遇难和失踪者的一项持续活动。通过国防部建立的宏大电子资源数据库《公共“纪念”数据库》，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找到了在战争中失踪亲人的信息。

有俄学者谈到，建立确定的日期，怀着一份感恩，铭记为保卫祖国而战死疆场的士兵的伟大功绩，爱国主义意识就这样升华在人民心间。

3.从苏联建军节而来——2月23日“祖国保卫者日”

1918年2月23日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彼得格勒数万名志愿兵组建了苏联工农红军，奋起反击德国军队，直接投入打击敌人的战斗。从1923年起，2月23日成为“红军日”。1946年2月23日改称“苏联建军节”。1995年这一节日更名为“祖国保卫者日”。2002年成为国家法定假日。

在“祖国保卫者日”，俄罗斯每年都会举行多种纪念活动，缅怀那些在历次战争中为国捐躯的烈士，并向现役军人致敬。2017年的“祖国保卫者日”，俄罗斯进行了一项“重走军人建设者路线”特别活动。1933年秋，苏联某部奉命成立1.5万人的军事建设兵团，赴阿穆尔河畔共青城进行开发建设。当时尚无道路可达目的地，1933年12月26日，首批6000名军人建设者，从哈巴罗夫斯克沿阿穆尔河滑雪向共青城出发，历时十多天，于1934年1月9日到达目的地。阿穆尔共青城后来成为苏联机械工业制造重镇。1967年，为纪念阿穆尔共青城35周年和十月革命50周年，苏联共青团委组织了“重走军人建设者路线”冬季滑雪行纪念活动。至2007年，在俄罗斯爱国主义旗帜的召唤下，有关部门又重新组织了此项活动。2017年2月23日，阿穆尔共青城85周年，有关部门再组织“敬爱的父亲·半个世纪”为主题的“重走军人建设者路线”活动，回望苏联军人艰苦卓绝建设国家的英雄业绩。其重塑“苏联记忆”的行动，意义深远。

2018年2月23日的“祖国保卫者日”，普京除向无名烈士墓献花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仪式，即追授在叙利亚军事行动中牺牲的空军少校罗曼·菲利波夫为“俄罗斯英雄”，并向其家属转交金星奖章。普京感谢所有参加叙利亚行动的军人们，称赞他们在实战条件下，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技能，表现出了英勇无畏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国家依然把“祖国保卫者日”的内涵界定为建军节，既保持了“苏联记忆”，又赋予了“祖国保卫者日”以新时代特点。

4.从过去到今天——2月9日“祖国英雄日”

俄罗斯“祖国英雄日”于2007年2月28日写入俄罗斯联邦法律，规定从2007年12月9日起，在1769年设立的圣乔治勋章的历史传统基础上恢复“祖国英雄日”。俄罗斯杜马该法案的提议者说，恢复“祖国英雄日”不仅是为了纪念英勇的先辈，也是为了纪念苏联时期幸存下来的英雄，他们值得这神圣的奖励。同时，恢复这个节日也是鼓励人们的无私奉献精神和无私服务于祖国的精神。“祖国英雄日”象征着勇气、勇敢、热爱国家和英雄主义。

从2013年起，每年的12月9日，总统普京都会在克里姆林宫庄严接待时代英雄，并发表诚挚祝福和讲话。2017年12月9日，普京邀请了300多名苏联和俄罗斯联邦英雄观看演出、参加晚宴。普京发表讲话指出，俄罗斯世界观的核心，就是勇敢精神和爱国主义的传统。俄罗斯永远铭记那些在不同时期为祖国立下功绩的英雄，从古代俄罗斯到伟大卫国战争的英雄。同样，国家也为今天捍卫和守护祖国利益的英雄而自豪。有评论认为，“祖国英雄日”对公民教育具有重要意义，在现实生活和历史事件中体现出英雄无私的榜样，将推动形成公民对祖国无私服务的理想。颂扬英雄，更重要的是鼓舞当代。

5.致英勇的游击队员——6月29日“游击队和地下工作者日”

2009年3月，俄罗斯布良斯克州杜马向俄国家杜马提议，对于为赢得战争胜利而英勇斗争、并做出重大贡献的敌后游击队和地下工作者，国家应设立“游击队和地下工作者日”给予永远纪念。2009年4月11日，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签署了相关法律。

有俄罗斯学者撰文回忆，苏联组建游击队的命令下达仅半年后，就形成了2000多支共达9万人的游击队，在短短几年，敌后游击队达一百多万人。游击队员包括所有年龄的人，包括妇女和儿童。游击队摧毁了敌人大量的交通运输和物资装备，消灭了无数敌人，沉重打击了侵略者。全世界都熟知的共青团员卓娅，18岁的女游击队员，就是在破坏敌人物资的行动中不幸被捕而遭法西斯杀害的。战后有3万多英勇的游击队员和地下工作者，因杰出勇气和贡献获国家奖章，其中有250人获得“苏联英雄”称号。

2005年7月修订的联邦法律《俄罗斯军人荣誉日和纪念日》还有一项规定，从2005年起，11月7日重新被当作“十月革命节”来庆祝，并具体定为一项“俄罗斯军人荣誉日”。文件认为，11月7日是国家历史上值得纪念的日子，有着与国家和社会生活重大历史事件相关联的辉煌胜利。1941年11月7日，在莫斯科红场举行阅兵以纪念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二十四周年，参加阅兵的战士直接奔赴前线，赋予了11月7日特殊意义。

三、民间行动：“不朽军团”“圣乔治丝带”及其他项目

在节假日，在俄罗斯青年婚礼上，必需的仪式就有向无名烈士墓敬献鲜花。一年四季，芬芳四溢的鲜花在烈士墓碑前、长明火炬下，娇艳美丽，永不凋零。此外，俄罗斯民众还有许多特定而独有的方式，诠释着对这个民族的爱国情怀，英雄情结。

1.纪念先烈，俄罗斯全民“不朽军团”走向世界

2012年5月9日，由西伯利亚托木斯克市一些新闻工作者发起和倡议，该市数千民众手捧参加过卫国战争的亲友像进行游行活动，意寓亲人们永远行走在庆祝胜利日的队伍中。这种游行队伍后被称为“不朽军团”，活动在俄罗斯各地引起了广泛、强烈的共鸣和响应。2013年5月9日，俄罗斯100多个城市，成千上万的民众手捧亲友像走上街头。2014年，超过500个城市进行了“不朽军团”的游行。“不朽军团”没有逝者肖像的制作标准，肖像上的题词也各种各样。有的只写姓名，有的写上军衔，还有的有详细说明，如“牺牲于维亚济马”、“参加过斯大林格勒战役”等。

5月9日“不朽军团”的规模迅速扩大。2016年莫斯科有70多万人参加了该游行。莫斯科的“不朽军团”游行队伍在市中心穿行，并经过红场。队伍由总统普京亲自带领，他手捧着曾经参加二战的父亲的照片走在最前面。2017年5月9日，莫斯科60多万人高举亲友像，举行“不朽军团”游行。普京依然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面。

不光在俄罗斯，“不朽军团”活动还传递到世界其他各地。2016年有40多个国家的城市组织了“不朽军团”的活动。2017年“不朽军团”游行同时在奥地利和英国的多个城市、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希腊首都雅典、德国首都柏林、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等地举行。美国也于5月6日在10个城市举行了游行活动。

在中国工作和学习的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和哈萨克斯坦公民，于2016年5月9日在北京首次组织了“不朽军团”活动。2017年中国“不朽军团”活动进一步扩大，首次在广州、哈尔滨、武汉、大连、沈阳等城市举行活动。北京“不朽军团”的参加者，带来了60幅曾参加过中国抗日战争的老兵照片。活动得到了与俄罗斯有关联的几代中国人的响应。

2.俄罗斯人的爱国象征“圣乔治丝带”

近年，随着俄罗斯围绕卫国战争展开的爱国主义教育活动，圣乔治丝带成为寄托爱国情怀的象征物之一。

“圣乔治丝带”源于圣乔治勋章，叶卡捷琳娜二世于1769年创立，以西方神话中屠龙勇士圣乔治的名字命名。勋章以橙色和黑色条纹丝带为装饰，故称为“圣乔治丝带”，1943年，苏军设立新的三级“胜利”奖励勋章，使用类似“圣乔治勋章”丝带装饰，象征着军人的一种荣耀。

2005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俄新社和一些大学生团体提议，在胜利日集会上发放“圣乔治丝带”。该倡议立刻得到民间热烈响应和政府首肯。2006年胜利日，“圣乔治丝带”发放地域几乎涵盖了俄罗斯所有地区。2010年，俄罗斯在上海世博会俄罗斯馆发放了“圣乔治丝带”。目前，这种象征着俄罗斯人对先烈追思和对胜利自豪的丝带，已成为纪念卫国战争活动的重要标志物之一。

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圣乔治丝带”活动在俄罗斯85个地区和包括中国在内的70多个国家启动，发放了2000多万条“圣乔治丝带”。2017年在纽约市也发放了1000多条丝带。每年的“胜利日”，接到丝带的人们都会将它系在胸前、扎在发辫上、系在包上或者绑在汽车的后视镜上，成为街头流动的风景线。

3.为二战时期老兵们开设的“我记得”网站及其他项目

“我记得”网站以发布二战时期老兵的回忆和讲述为主要内容，由俄罗斯作家阿尔乔姆·德拉伯金于2001年创立。参加“我记得”讲述和回忆的，不仅有俄罗斯的二战老兵，还有来自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波兰、法国和德国等其他国家的军人。德拉伯金说，这些二战老兵的口述历史，能够补充人们关于战争的知识，能够传递给当代俄罗斯民众不可忘怀的战争记忆。目前，该网站已经获得俄联邦新闻和大众传播机构的财政支持。

“我记得”网站主页以大幅标题书写着“伟大卫国战争退伍军人的记忆”，网站首页是苏联红军战士的大幅画像。老战士身着二战时军装的黑白照片，各个兵种的老战士们的回忆和讲述，仿佛引领人们穿越时光隧道，回到战火纷飞的年代。犹如网站名“我记得”所示，历史将铭记那些逐渐离去的老兵们。网站首页还特开辟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栏目，栏目下是二战将士们永恒定格的青春容颜。

2015年，为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我记得”网站和俄罗斯国家档案馆联合制作了“战争的呼唤”栏目。该栏目以新颖独特的视角，真挚缅怀、颂扬了领导卫国战争的12位苏联著名领袖和军事将领。“我们记录下来了决定数百万人命运的决策者的足迹，他们是我国生活中最艰苦、最悲惨阶段的领导人，他们承担起了决定祖国命运的重担和责任，率领我们走向了胜利。”

这些承担起祖国最艰苦、最悲惨阶段重担和责任的领导人，以苏联武装部队最高统帅、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苏共中央总书记斯大林为首，包括苏联元帅朱可夫，苏联人民保卫委员伏罗希洛夫，苏军骑兵司令布琼尼等共12位苏联元帅。

俄罗斯还有许多纪念卫国战争的公共项目。2010年5月，俄罗斯国防部开通“人民功勋”和“人民的纪念”网站。网站发布了近50万份有关奖励、墓地以及红军战士所曾参加过的军事行动的信息和资料。2010年俄通信部开通了“胜利年代”网站。“俄罗斯档案”网站推出“胜利，1941-1945”专题，展示卫国战争年代老照片等。

苏联剧变始于历史虚无主义逆流，俄罗斯重拾民族信心和尊严也需要始于历史领域的拨乱反正。在俄罗斯各类民调中，戈尔巴乔夫永远是民众最不喜欢的政治家，不仅是他在位时苏联解体，更重要的是，他主导掀起的苏联历史虚无主义的逆流，毁灭了俄罗斯人民的精神家园。普京之所以深得民众拥戴，也是因为在爱国主义旗帜下，在历史领域重塑“苏联记忆”的过程中，让俄罗斯人民在国家解体与分裂中饱受打击的心灵有了温暖的安放之处。历史证明，维护历史，就是铺设民族的未来，尊崇英雄，就是保护民族的自信与尊严。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近30年的沧桑沉浮，最形象也最深刻地诠释了这一历史的逻辑。

此图的俄文翻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天下无敌!

（李瑞琴，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