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方农户的大缸说起

——谈商务部鼓励家庭储存生活必需品

陈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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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农村每家每户过去常见的必备的大缸，是用来做什么的呢？那是农户用来存水储粮的。但现在大都弃置街头，或者废置角落，有的当作新农村建设的美化建材，有的成为了民俗文化建设的装饰品。随意走进任何一个村庄，都可以看见这种情形。说明农户存水储粮的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大缸逐渐淘汰了。

　　近年来，我在农村走访，多次询问当地的农民:收获的粮食都存哪儿了？家里存有多少粮食？农民回答我：现在谁还在家里放粮食，收下的粮食直接卖给了收粮食的。这几年，还更省事，打下的粮食，面粉厂、收粮的直接派车到地头拉走，不用倒腾。家里面吃粮了怎么办？去粮店、超市卖呗！

　　农户不存粮，城市居民也不存粮储米，“家里装修得好好的，没地方放米面”，“超市啥都有，哪都有超市，都怪方便的，吃着买着，买多啰，放家占地方，还容易生虫。”还有相当多的年轻夫妇，在单位吃在外面吃，家里俩三月不开一次火，“都不知道买米买面是干啥哩？”“想改善生活的话，现买都来得及。”

　　因此，现阶段我国城乡居民家庭储粮存粮是新中国建立以来最低的阶段，也可能是我国历史上的最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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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光粮食，蔬菜、肉食、食用油等基本生活必需品的家庭存储量也处于历史最低值。农民买菜吃，郊区不种菜，农村没猪圈，县里没有榨油厂，是今天中国人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北方居民家庭冬储大白菜的习惯已不复存在，哪个地方偶尔出现一个两个 ，可能只是个别老人的陈俗遗风。

　　随着北粮南运、美粮中进，我国粮食生产进一步向种粮大县、种粮大省集中。随着市场化、规模化的推进，蔬菜种植向少数地区集中，如山东的寿光，生猪养殖向工厂化发展，食用油早已被几大品牌把持市场。我国大豆高度依赖国际市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但市场波动、运输成本、国际市场、地缘政治、疫情等等因素，时刻振动着每家每户的餐桌，饭碗、菜碟。近期出现的菜价高于肉价，让城乡居民一片哗然，也让许多家庭感慨嘘唏。

　　今年以来，受疫情起伏不定，极端灾害天气、中美博弈加剧、台海形势复杂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无论国际粮油市场，还是国内蔬菜水果供应都出现了大幅度波动，国家保供稳价面临巨大的压力。尽管今年全国秋粮再获丰收，但作为河南居民，我对今年的灾情却感受颇深。我近期到山区旅游，当地农民告诉我：杮子长不成，“今年雨水大”，“结的果都落了”，“地里的红薯、花生好些都泡死了。”“春上栽的树苗，最少泡死了三分之一。”山区地势高，尚且如此，平原粮食主产区能好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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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商务部下发《关于做好今冬明春蔬菜等生活必需品市场保供稳价工作的通知》，鼓励家庭根据需要储存一定数量的生活必需品，满足日常生活和突发情况的需要。商务部这个提醒，无论是时机把握实际考虑，还是应对未来的风险挑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应该说，这个提醒不是多余之举，不是扰市之措，是正确的。

　　尽管自媒体舆论哗然，个别地区甚至出现购粮热，但整体上市场反映平淡，许多人依然漠然视之。但毕竟政府层面有了这么个提醒这么个说道。奇怪的是，网上自媒体反对人士齐声出动，一片反对之声，这倒是需要深思和警觉的，家庭增加米面储存有什么不好吗?就是准备打台湾那又怎么了，也错了吗？

　　尽管这个引导有些迟，但中国政府里面还算有明白人。至于时机是否合适，可以商讨，但那不是什么大事。事实上近年来国家一直在提醒督促城乡居民关注粮食安全问题，10月31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公开发布了《粮食节约行动方案》，全社会应该高度重视，认真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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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爆发的科索沃战争至今让人记忆尤新，印象深刻。美国为首的北约凭借绝对优势的空中力量和高技术武器，对南斯拉夫联盟的军事目标和基础设施进行了连续78天的狂轰滥炸，造成1800人死亡，6000人受伤。北约空军投下石墨炸弹，使电厂短路，让贝尔格莱德和其他城市的居民用不上电，喝不上。12条铁路被毁，50座桥梁被炸，20所医院被毁，40%油库和30%的广播电视台受到破坏。这场战争是在南联盟军队仍然保留95%、军事装备基本保持完整的情况下，因南“民众忍受不了夏天缺水断电和冰箱食物发臭的煎熬”最终屈服而失败的战争。

　　居民家庭储粮的增加，知期内会引起市场的波动，但长期却可以降低市场波动，减轻运输负担、进口压力，提高应对风险灾害的能力，增强国家实力。我们要从科索沃战争中增长见识，民众战争准备的充分度和战争的耐受力，也是国家赢得战争胜利的重要基础、重要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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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民族历来有积粮储物，防灾减灾，应对不测的传统。计划经济时期，面对严峻复杂的国内外形势，美苏两霸对我国的战争威胁，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高瞻远瞩，提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实施“深控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战略部署。那时候，小队有粮仓、大队有粮库，公社存粮、县上储粮，农民工人家庭放粮，机关团体、军队学校屯粮，民间、集体、国家存粮储粮巨大，而且非常均衡，成为我国应对强敌、应对灾害、应对困难的强大的物质基础。

　　一定程度上讲，改革开放就是在这样一个基础上进行的，中国人吃饱喝足相当程度上是当年解散生产队，小队、大队粮库里释放的粮食形成的，不知道今天的经济学家是不是研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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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看了网上的一篇《渴望战争，是一种什么病？》的网文：

　　从前两天开始，就有人问我，要囤什么物资？

　　我说，囤个屁。

　　去年的时候，也有人煞有介事的建议，要囤肉，囤米面油，还有所谓的内行搞出清单。

　　我那时候的回复依旧是，囤个屁。

　　我们这种时代，我们这种国家，如果还要担心物资紧缺的问题，那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真的不要活了。现在这个时代，最应该操心的是怎么把自己的商品卖出去，而不是担心物资紧缺。

　　作者对国家充满信心是对的，但2019年的中国人谁会想到2020年暴发新冠肺炎疫情呢？2021年初的河南人谁会料到发生“7.20”这样千年一遇的特大暴雨呢？至于“正常人都知道，全面战争根本不会在两个拥有核武器的大国之间发生。和平和发展，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共识。”我想说的是，中美三个公报全是中美两国的共识，但中国哪个人料到美国今天在台湾又驻军了呢？难道他们都不是正常的人吗？美国的核潜艇都卧到我们家里来了，这不是战争、核战争，是什么？

　　最后，我想说的是：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是对的，但从现在起就要着眼于”藏粮于民“。还是那句话：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