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茂春之流是汉奸还是华敌？

李旭之

　　美国有个叫余茂春的美籍华人，当上了美国领导人的高级幕僚顾问，据说是国务卿蓬佩奥首席对中国政策和规划顾问。这下不得了，这个余茂春原是中国人，南开大学毕业的，后来到美国学习和工作，加入美国籍，成了美国人，现在中美关系变坏，据说为对付中国，这斯出了很多坏主意，这就引起我们中国人的愤怒了。

　　看到这余茂春，就会想到汉匈时有一个叫中行说的人，很有点相似，都是靠对母国的熟悉帮敌人来对付母国。中行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汉奸，他也担得起这名头。后边两千年的历史中，汉奸一次比一次多，如抗日战争时期的伪军和大大小小的汉奸们，日本鬼子当不知怎么对付中国人时，汉奸们就给鬼子出策，或者直接带路，因为没有他不知道的，这屠杀比纯鬼子来的更深，死的更惨。所以我们也最痛恨汉奸。原是中国人的余茂春，几天里被痛骂成一个极为可耻的汉奸。

　　但首先有个必须搞清楚的问题，余茂春到底是不是汉奸?

　　《辞海》对汉奸的解释是：“原指汉族的败类，现泛指中华民族中投靠外国侵略者，甘心受其驱使，或引诱外国入侵中国，出卖祖国利益的人。”被历史认定汉奸的，不下少数，秦桧，汪精卫都是尽人皆知最臭名昭著的汉奸败类。

　　汉奸的认定，在中国有一个历史变化。近代以前，中国是家天下的朝代观念，政权是民族政权，外敌主要是周边异族威胁，有冲突时主要是汉民族与异族之间的冲突或战争，很可能汉奸一词，是蒙元灭亡代表华夏正统的南宋之后才出现的，这里没必要仔细考证。南宋的灭亡，是华夏整个地区和全体汉民族的亡国，这是汉族第一次整体亡国，当时触动了汉人，而助蒙元消灭南宋的汉人，也就被写进了民族败类之列。后来明清易代，又一次汉民族亡国，但清朝的统治比元朝的统治极为酷烈，有清一朝，投清和顺清的都被看成是识时务，弃暗投明，而反清则一律都是反逆，所以汉奸的概念在清朝是无法讲的。鸦片战争后我们才有了近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和民族意识。民国推翻清，搞五族共和，又有了中华民族的概念，汉奸从单指汉族败类，就扩大到中华民族的大范围上了。

　　这是汉奸从背叛民族到背叛国家的变化。《辞海》的解释中，也可以看到是以国家为标准的，而不是以民族。即对汉奸败类的认定标准，只能用国籍，而不能用民族。解释中的“中华民族中”，应是中国国籍的任何公民，即现今五十六个民族中有中国国籍的人，而不具有中国国籍，尽管他原是中国人，曾在中国出生、长大、上学，甚至近亲属中还有中国国籍的人，而一旦他脱离了中国国籍，加入外国籍，那么从脱离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中国人，在法律上与中国没有了任何关系，不过他的民族属性不会因国籍的改变而改变，即他是外籍的华人。

　　外籍华人如果加入的是美国等国家，脱离中国籍加入美国籍时，他们要向美国宣誓效忠，表忠诚不仅是仪式，也在公开宣告归属和责任，正式成为美国人，享有美国公民的权利和义务。入籍后他要融入到美国社会中去，而他在美国社会的一切生活、工作、言论、发展，甚至违法犯罪，都由美国社会约束或保障，除去在中国犯罪等直接触犯中国法律等极少的特殊情况外，原母国的中国也无权干涉他在美国的活动。余茂春就是这种人，他是美籍华人，突出的是民族，而他是美国籍的美国人，突出的是国家。那么，美籍华人还属于中华民族吗?不属于!而美籍华人将按美国的民族识别办法去识别，如果美国也有个什么美利坚民族的话，那么他就属于美利坚民族，而与我们中华民族没有任何关系。由此他即使有对中国不利甚至危害特别大的言行，也不能说他是汉奸，只能说他此人人性无情，或寡情冷酷，或是背叛他自家祖宗的家伙。

　　汉奸首先一条，他先是中国人，即以国籍为标准。按《辞海》的解释，第二一点，汉奸出现在外国入侵中国时，或投靠，或甘心受外敌驱使，为外敌带路，出卖祖国利益，而如非入侵时，出卖国家利益，是不是汉奸呢?严格按照解释，应该不叫汉奸，而应叫内奸、叛徒。而内奸、叛徒在战时会转成汉奸。内奸、叛徒隐蔽性强，危害更严重，而汉奸则是已公开站到敌国一边去的败类。《辞海》的解释，是在中国近现代一百多年战乱之后不久的界定，但其后几十年的和平，以及其中大大小小出卖国家利益的败类，显然《辞海》的解释有了局限，不应再只限于外敌入侵时。

　　如说余茂春这种美籍华人是汉奸，那么就是在以民族论，这不仅约束或制裁不了此类“汉奸”，毕竟中国法律管不到美国去，而且在国内还会自我制造悖论，即中华民族中的跨国民族或者新加入中国籍的原外国人，遇事时该怎么办呢?

　　有一年去某民族自治区，当时中国与某国关系正紧张，与某国是同一民族的我国某民族，见到他们有人说，“我们毕竟是一个民族，某国也是我们的祖国啊”。但也有个别明白人对他说，“你是中国人”。有次去某国，见到在某国的某民族同胞，问他们在这里怎样?他们说，“尽管是一个民族，但人家只认你是中国人，交流没有困难，但别的都不怎么样，反而他们对我们还更苛刻。”

　　我们中国人在国外见到华人，往往感情上会特别亲热，尤其用汉语或者家乡话交流，会更拉近距离，甚至有一家人的感觉。再如新加坡这种华人比较多的国家，心里就会特别亲近。网络上有个叫北美啥哥的，说写都用汉语，很活跃，有很多中国粉丝，但他是美国人，美籍华人。昨天看他节目里一口一个“咱们中国人”，让人感觉很搞笑。他这既不忠又不孝的人，却在给围观的一大群“咱们中国人”讲孝道，骂美国没“孝”。一个美籍华人，宣了誓却不忠于美国，天天对外国人讲自己国家不好，是为不忠。既然说热爱中国，为何抛弃中国籍加入美国，虽然国籍有自由选择权，但这种假惺惺的热爱，能骗得了谁呢?还是对自己祖宗的背叛，既说孝，其孝又在何处?是为不孝。

　　从中国人对外籍华人的情感上，这对中国国家利益是非常危险的，是在用所谓的民族感情冲淡国家界限，如被民族情感左右而用事，国家利益就会轻易被抛之脑后，被人利用却还浑然而不知呢。

　　现代世界，人都有自由迁徙权，可以改换居住地，可以改换国籍，但其民族轻易不会随之而改变，现在海外华人遍及世界各个国家，有的已延续了好几代，虽然还说自己是汉族，但却已不是中国人。这是必须要清醒的。美国驻华的那个叫骆家辉的大使，还没让中国人明白事理吗?还不明白就真是愚蠢透顶了。他们会在自己国家从事任何某种工作，当上本国领导人也不要感到奇怪，即或将来某国与中国敌对，直接对阵的将士是华人，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不能含糊，决不要认为是同胞，如果认为了，反而自己倒成了汉奸。

　　对汉奸有错误认识，说到底，还是我们中国人很缺少国籍意识造成的。一是我们形成现代国家意识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二百年，二是我们却有长达几千年的华夷观念，其中有一个是，夷入夏则为夏，所以看到外籍华人，就认他为中国人，会按中国人来对待他。因此我们中国，必须要特别教育国民的国籍意识，用国家的形态而不是民族与外国交往，与外籍华人交往，要时时注意维护中国国家的利益，不要被外籍华人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语言，或者什么别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另外前几年社会呼吁取消身份证的民族一栏，也正是现代国家观念的一种自然流露，即淡化民族而强化国家。

　　最后再写句需要反思的话，余茂春之流，不就是几十年一贯而来崇洋媚外思想的产物吗?从他的简历知道，他属于开放后首批出国留学不归的一批人，那时是极强的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崇媚，现在不也每年都有大批中国人移民海外，拿绿卡或者加入外籍的华人?将来出现更多的余茂春之流的华敌，你还会惊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