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奇冉,
约翰·列侬在他1971年标志性的单曲《想象》中要求听众想象一个没有占有的世界,一个没有贪婪、没有饥饿、地球的财富由全人类共享的世界。这首歌成为一代又一代有梦想的人们的圣歌,一点儿也不奇怪。这首歌也扑捉住了社会主义理想的某些东西——那种要结束世间的悲惨与压迫,帮助每个人发展他们全部潜能的强烈愿望。
但是,对于那些不想要一个没有个人所有物的世界的人来说,列侬歌曲中描绘的图景也许有点令人担忧。这幅图景描绘的是一种全球公社,在其中人们被迫戴上大麻手镯,被迫和他人共享肯尼·罗金斯的唱片。
谢天谢地,社会主义者对于充公你的音乐不感兴趣。不是因为我们不喜欢罗金斯。只不过我们并不想要一个没有“个人财物”的世界;个人财物指的是用以个人消费的事物。事实上,社会主义者为之奋斗的是一个没有“私有财产”的社会。私有财产是赋予拥有者控制他人的权力的事物。
私有财产的力量最清楚地表现在劳动力市场上:企业主能够决定谁配或不配得到一份工作。企业主还可以强迫人们接受某种劳动条件;那种假如存在一个公平的选择,普通人都会拒绝的劳动条件。而且,虽然绝大部分的工作是由工人们来完成的,但是企业主们对于利润如何分配却有着单方面的决定权,并且他们给予雇员的经济补偿总是低于雇员创造出来的全部价值。社会主义者把这种现象称作剥削。
剥削不是资本主义特有的现象。剥削存在于所有阶级社会中。剥削说的是某些人在他人的指挥下被迫为他人的利益而劳动。
和奴隶制或农奴制比较起来,今天的工人们的困苦不是那么显而易见。在大部分国家,工人们拥有法律保护,能够买得起基本的生活必需品。这是为限制剥削的广度和强度而斗争的劳工运动几经战斗的结果。
然而在资本主义体制下,剥削从来都只是得到一时的缓解,永远都不会被消灭。考虑下面这个(我承认有点抽象的)例子:假设一个企业主付给你每小时十五美元的工资让你在他的一个稳定的、有利可图的公司工作。你在该企业工作了五年,每周工作六十个小时。
不论你的工作是什么样的,轻松还是繁重,无聊还是刺激,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的劳动为你的老板创造出大于(可能远远大于)十五美元每小时的价值。你所创造的与你所得到的之间持续性的差额就是剥削;剥削是资本主义利润和财富的主要来源。
并且,毫无疑问,拿到工资后你被迫去买良好生活的一切必需品:住房、医疗、托儿、大学教育。而这些也是商品,是由其他一些被剥削的工人创造出来的。
激进地改造世界意味着剥夺资本家权力的源泉:财产的私有权。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即便是在那种市场只为消费品而保留的社会主义社会中,你和你的同事们都无需耗费你们的时间让他人变得富有。你们得以保留更多自己创造的价值。这样一来,你们能够获得更多的物质享受,或者你们也可以决定在工资不变的情况下缩短工作时间,以便去上学或者培养某种爱好。
这听上去像是痴人说梦,但却是完全可行的。在设计、生产和配送等各个环节的工人们知道如何生产出社会需要的产品;他们每天都在做这件事。他们能够集体管理他们的工作场所,而让拥有私有财产的中间人滚蛋。事实上,对我们的工作场所及社会其他重要机构的民主化管理是结束剥削的关键。
这就是社会主义者的理想:在人人都需要、都使用的事物诸如工厂、银行、办公室、自然资源、公用事业、通讯和交通设施上废除私有制,且代之以社会所有制;从而削弱精英人士积累财富和权力而得到的控制力。这一点也是社会主义在道德上吸引人之处:在社会主义社会,人们不再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企图去控制他人,相反,大家一起合作好让每个人都能发达。
至于个人财物,你可以保留你的那些肯尼·罗金斯唱片。
事实上,在一个消灭了资本主义社会流行的破坏性的经济危机的社会里,在一个就业保障更强大、从市场领域上移除了生活必需品的社会里,你的唱片收藏将会更有保障,因为你无需为了付房租而把它们拿去典当。
社会主义简单来说就是:更少的约翰·列侬,更多的肯尼·罗金斯。
您的战友,
巴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