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的开会文化：从七千人大会谈起

李克勤

毛主席在开会方面有一整套想法、说法和做法，事实证明是想得通、说得通，也行得通——道器变通，这可以叫毛主席的开会文化。

七千人大会，在这几十年人们经常提及，邓小平专门讲过，给予极高评价。

七千人大会，是1962年1月11日至2月7日近1个月时间内，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的扩大的工作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中央、中央局、省、地、县(包括重要厂矿)五级领导干部，共7118人。人们习惯地称这次会议为"七千人大会"。

这是我们党在执政后召开的一次空前规模的总结经验大会。会上，发扬了民主，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初步总结了1958年刘少奇成为国家主席后，"大跃进"发生的经验教训。这次会议对于统一全党思想，提高认识和纠正工作中发生的"左"的错误，起了积极的作用。

老百姓有一种说法“共产党的会多，国民党的税多”！

共产党通过开会可以解决“税”所不能解决的问题。

开会的确是共产党的一大特色，也是一大优势。怎样开好会，则是一门学问。毛主席作为党的领袖在开会上，有独特的风格，他的许多精辟的讲话也是在会上讲出的，他对会议的召开有一套方法，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开会文化。

1955年，毛主席在扩大的中共七届六中全会上作结论时指出：“要不犯错误，就要注意领导方法，加强领导”；“一年开几次会，或者大会或者小会，解决当前发生的问题。如果有问题，就要从个别中看出普遍性。不要把所有的麻雀统统捉来解剖，然后才证明‘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上，毛主席有个著名讲话，一共讲了6点，第一点就专门讲的是开会方法。

他说：“这个方法是一个什么方法呢？是一个民主集中制的方法，是一个群众路线的方法。先民主，后集中，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领导同群众相结合。这是我讲的第一点。”

因此，毛主席的开会文化是毛泽东文化的一个表现形式。

下面我们结合他的这次讲话来深入做一些解读。

“这次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到会的有七千多人。在这次会议开始的时候，刘少奇同志和别的几位同志，准备了一个报告稿子。这个稿子，还没有经过中央政治局讨论，我就向他们建议，不要先开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了，立即发给参加大会的同志们，请大家评论，提意见。”

这其实讲的是会议准备问题，一般都有主题报告，但是毛主席“建议”而不是指示要求，体现了民主作风，同时交给所有参会的同志讨论，这就是广泛的民主。

为此他解释道：“同志们，你们有各方面的人、各地方的人，有各个省委、地委、县委的人，有企业党委的人，有中央各部门的人，你们当中的多数人是比较接近下层的，你们应当比我们中央常委、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的同志更加了解情况和问题。还有，你们站在各种不同的岗位，可以从各种的角度提出问题。因此，要请你们提意见。”

这是做法的理由，毫无疑问是充分的。

做的结果怎样呢？

“报告稿子发给你们了，果然议论纷纷，除了同意中央提出的基本方针以外，还提出许多意见。后来又由少奇同志主持，组织了二十一个人的起草委员会，这里面有各中央局的负责同志参加，经过八天讨论，写出了书面报告的第二稿。应当说，报告第二稿是中央集中了七千多人议论的结果。如果没有你们的意见，这个第二稿不可能写成。在第二稿里面，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有很大的修改，这是你们的功劳。听说大家对第二稿的评价不坏，认为它是比较好的。如果不是采用这种方法，而是采用通常那种开会的方法，就是先来一篇报告，然后进行讨论，大家举手赞成，那就不可能做到这样好。”

这就是集中集体智慧的做法的好处，稿子的起草与修改无时无刻不体现群众路线，这个全局的把握，中央的权威性丝毫没有减弱，这才有集体智慧的结晶，毛泽东思想就是这么来的——只有毛主席的道器变通才会有这样的过程和结果。

那么到这里只是完成了会议主题报告稿子。下面该如何办呢？

且听主席继续说：

“这是一个开会的方法问题。先把报告草稿发下去，请到会的人提意见，加以修改，然后再作报告。报告的时候不是照着本子念，而是讲一些补充意见，作一些解释。这样，就更能充分地发扬民主，集中各方面的智慧，对各种不同的看法有所比较，会也开得活泼一些。”

这恐怕是毛主席主持的会议，人们喜欢开的一个很好重要的原因。

这还不够，请看：“我们这次会议是要总结十二年的工作经验，特别是要总结最近四年来的工作经验，问题很多，意见也会很多，宜于采取这种方法。是不是所有的会议都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呢？那也不是。”

你看，主席多么谦虚，说话多有分寸！

他接着讲：“采用这种方法，要有充裕的时间。我们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有时也许可以采用这种方法。省委、地委、县委的同志们，你们以后召集会议，如果有条件的话，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当然，你们的工作忙，一般地不能用很长的时间去开会，但是在有条件的时候，不妨试一试看。”

他依然不是强加于人，强求于人，总是抱着探索的精神，这相反更让人好接受。

七千人大会，大大地发扬了民主，开展了批评和自我批评，强调要恢复党的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的优良作风，健全党内民主生活，加强集中统一。毛主席在会上着重指出，必须健全党的民主集中制，必须在总结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的基础上，加深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

毛主席在会上带头公开地诚恳地做自我批评，深刻指出：“有了错误，一定要作自我批评，要让人家讲话，让人批评。去年六月十二号，在中央北京工作会议的最后一天，我讲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说，请同志们传达到各省、各地方去。事后知道，许多地方没有传达。似乎我的错误就可以隐瞒，而且应当隐瞒。同志们，不能隐瞒。凡是中央犯的错误，直接的归我负责，间接的我也有份，因为我是中央主席。我不是要别人推卸责任，其他一些同志也有责任，但是第一个负责的应当是我。”

毛主席除了以身作则外，还现身说法，循循善诱，谆谆告诫：“我们的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直到区委书记，企业党委书记，公社党委书记，既然作了第一书记，对于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就要担起责任。不负责任，怕负责任，不许人讲话，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采取这种态度的人，十个就有十个要失败。”

七千人大会，集中体现了毛主席的开会文化。

这样的的开会文化，哪个又不喜欢呢？

邓小平七千人大会也作了讲话，代表中央书记处作了自我批评，指出：“这几年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的责任，中央首先负责，而在中央，首先应由做具体工作的中央书记处负主要责任。”（　见：《邓小平年谱（1904—1974）》（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1682页。）

1992年，七千人大会召开30年后，邓小平意味深长地说：“在党的历史上，像七千人大会这样，党的主要领导人带头做自我批评，主动承担失误的责任，广泛地发扬民主和开展党内批评是从未有过的，它的意义和作用在我们这些亲历者当中永远不会忘记，我相信历时愈久，影响愈深。”他对这次大会有着独特感受。1975年在第一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他专门提到“七千人大会”。

中国共产党在开会方面的优势，毛主席创立的优良的开会传统，由此形成的开会文化，值得我们认真总结，更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借鉴。

开好会议，把会议开好，对党的工作，军队的工作，政府的工作，企业的工作，各方面的工作，都是不可少的。

毛主席的开会文化，是毛泽东文化的一个方面，因此还是不能忘记这个文化里面强调领袖、政党、阶级、群众这样一个由人组成的体系。领袖是灵魂性的人物，不可少，在开会过程中的随机应变，道器变通，恐怕这是毛主席开会文化和一般的开会方式的最突出的区别。

我们再看一下毛主席在会议讲话时的片段：

【为什么一定要回到你们家里过春节才算舒服？（笑声）我们在北京七千人一道过一个春节不好？（全场热烈鼓掌）我看，春节不关大局，不关什么农业、工业、商业、学、兵、政、党，过也好，不过也好，我主张集体在北京过一个春节，有什么不好啊？（全场热烈鼓掌）】

【我相信能够解决上下通气的问题。有一个省的办法是：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大家满意。（全场活跃，鼓掌）我建议让人家出气。不出气，统一不起来。没有民主，就不可能有集中。因为气都没有出嘛，积极性怎么调动起来？到中央开会，还不敢讲话，回到地方就更不敢讲话了。我们几个常委商量了一下，希望解决出气的问题。有什么气出什么气，有多少气出多少气，不管是正确之气、错误之气，不挂账，不打击、不报复。你骂了我，我整你一下，这是不许可的。要建立民主集中制。讲了几十年马克思主义，我们党内生活的民主集中制没有很好建立起来。民主集中制的思想在有些同志脑筋里面没有产生，没有民主。】

前些年，有关党的历史中的许多细节，被有些人搞成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过程，还美其名曰什么“真相”，误导了许多人。

试想，七千人在一起，连同会前准备，会后消化，将近1个月时间在一起，如果是扯皮、勾心斗角、互相拆台，能够搞得那么长时间，又怎么可能有大会之后，全国形势那么好的局面呢？

有人说这次会议“空前绝后”，空前是无疑的，我希望不说绝后，因为年青人会有新的探索，新的实践。

尤其是年青的，更年轻的的企业家们，你们可以作出新的道器变通来。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中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

这是毛主席的话，我看永远不会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