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二次“杀害”了毛岸英？追问制造蛋炒饭谣言的元凶

秦  明

　　1950年11月25日上午11时许，美帝国主义的四架飞机轰炸志愿军总部，投下近百枚燃烧弹，正在处理战斗电报的毛岸英同志壮烈牺牲。

　　毛岸英同志的牺牲是光荣的，是有崇高价值的，是值得所有中国人铭记的。正是包括毛岸英烈士在内的18万志愿军英烈的牺牲，抗美援朝战争才取得了来之不易的胜利，换来了亿万中国人民数十年的安宁与幸福。

　　毛主席在得知毛岸英牺牲的消息后说的，“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献出了那么多指战员的生命，他们的牺牲是光荣的。岸英是一个普通战士，不要因为是我的儿子就当成一件大事。”

　　毫无疑问，从肉体上杀害毛岸英烈士的元凶就是美帝国主义；而近三四十年来，诸如“镀金说”、“蛋炒饭”谣言……一盆盆不断泼在毛岸英同志身上脏水，却是企图在中国人民的记忆和精神世界里再次“杀害”毛岸英烈士。

　　“镀金说”不值一驳，毛主席逝世时，毛岸英都牺牲26年了，而某些人为了污蔑毛主席，硬生生地编造出风马牛不相及的“接班”阴谋。“镀金说”在80年代便开始在坊间流传，正是那些龌龊小人为了贬低毛主席编造出来的。1951年3月，毛主席在与老友周世钊的谈话中讲道：“我作为党中央的主席，自己有儿子，不派他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又派谁的儿子去呢。”试问，当时高层里还有谁像毛主席这样把自己的儿子送上朝鲜战场的？但凡经过些许思考的人，只是不是带着刻意的偏见和阶级仇恨，都不会认可所谓的“镀金说”。

　　而对毛岸英烈士英名污损最厉害的就是“蛋炒饭”谣言了。这条谣言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开的出版物上，随着互联网的兴起散布于网络的各个角落，欺骗了无数普通群众，成为污蔑毛岸英、诋毁毛主席的一大“利器”。

　　这条谣言为什么恶毒？谣言编造者就是妄图通过谣言给壮烈牺牲的毛岸英烈士扣上“因身份享受特殊待遇”、“目无军纪”、“没有战场常识”的帽子，进而从侧面佐证那条毫不可信的“镀金说”。

　　关于“蛋炒饭”谣言，目前已经有一些当事人出面澄清，也有很多文章也进行了专门的反驳。2018年“英烈保护法”出台了，相比反驳谣言，笔者更关心的是编造谣言的元凶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处。

　　目前，大部分的反驳文章都将“蛋炒饭”谣言的源头指向了原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杨迪所写的回忆录《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鲜为人知的真情实况》一书，而作者在2006年就去世了：

　　我只能问成普：“老成，你们怎么敢用送给彭总的鸡蛋炒饭吃呢？赶快把火弄灭。”

　　成普说：“我怎么敢呀，是那位翻译同志在炒饭。”

　　我不高兴地说：“你要他赶快不要炒饭了，快将火扑灭，赶快离开房子，躲进防空洞去。”成普说：“我们马上就走。”

　　杨迪的《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鲜为人知的真情实况》一书共有三个版本，上面这张截图正是出自该书的2003版。

　　2005年湖南师大附中百年校庆前，该校退休领导受校方委托拜访了杨迪。根据杨迪的自述：

　　……《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鲜为人知的真情实况》，1997年春动笔，第2年8月完成，9月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发行。2003年5月，为了纪念抗美援朝战争签署停战协定50周年，又应解放军出版社的要求，增补了6万多字，共计375千字，于当年7月出了第二版。

　　2008年，也就是杨迪去世两年后，这本书被再版：

　　这本书的再版，令反毛分子如获至宝，竞相吹捧——此时“蛋炒饭”谣言已经流毒甚广：

　　上面是豆瓣的书评，下面是京东商城关于这本书的评论：

　　而正是杨迪在2003年应“要求”增补了6万多字的精心编造，才使得“蛋炒饭”谣言彻底成型。

　　在1998版的原版回忆录中，杨迪并没有提到所谓的“蛋炒饭”：

　　也没有绘声绘色地描写成普如何指责“那位翻译”的内容：

　　显然，1998版对毛岸英同志的“杀伤力”是还不够的。

　　事实上，与毛岸英一起担任志愿军司令部情报处、作战处参谋，承担志愿军首长的朝鲜语翻译工作的赵南起同志曾回忆了当天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鸡蛋，也没有所谓的炒“米饭”：

　　洪学智将军也回忆过志愿军总部所处前线的物质供应状况：

　　1950年11月底，志愿军刚刚入朝一个月，物资供应情况是非常紧张的，而易碎的鸡蛋是难于长途运输的。为了使谣言更加可信，杨迪在2003版的回忆录中又刻意编造出“毛岸英‘偷’吃朝鲜次帅送给彭总的鸡蛋”的情节，这同样是1998原版回忆录没有的内容：

　　然而，这段新加入的“编造”就更加荒唐了。

　　关于制定朝鲜人民军高级指挥员及军官军事称号的政令是朝鲜在1952年12月31日才发布的，根据这个政令，朝鲜军衔共有23个级别，其中元帅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元帅和次帅两级。1953年2月7日，金日成被正式授予“元帅”称号，被授予“次帅”称号的有两人，即崔庸健和朴一禹。此后直到1992年4月，朝鲜才第二次授予一批将领“次帅”称号。也就是说，1950年11月的时候，朝鲜人民军根本就没有“次帅”，又哪来的“‘次帅’送鸡蛋”？何况，1953年也只授衔了两名次帅，而不是三位。

　　很多反驳杨迪回忆录的文章都提到了杨迪回忆录的时间错误，将毛岸英牺牲的11月25日写成了24日，更重要的是将美军飞机轰炸的时间写成了“拂晓”：

　　11月9日，在央视播出的纪录片《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第二十集：历史铭记） 》中，首次公开了1950年11月25日，彭德怀发给中央军委的绝密电报，里面记载了毛岸英牺牲的细节：

　　……十一时，敌机四架经过时他们四人已出来，敌机过后他们四人返回房子内，忽又来敌机四架，投下近百枚燃烧弹，命中房子，当时有二名参谋跑出，毛岸英及高瑞欣未及跑出被烧死……

　　首先，这份电报显示，当时在志愿军司令部的是毛岸英在内的“四人”，而不是杨迪回忆录里说的“三人”；更重要的是，美军飞机首次飞过的时间是“十一时”。

　　而杨迪在回忆录中是怎么写的呢？

　　临近中午的“十一时”变成了“拂晓”，遇敌机撤离返回后突遭轰炸变成了“也不绕圈就投弹”——杨迪回忆录在细节上的种种精心编造，就是为了圆“蛋炒饭”的谎言，要论证是毛岸英“目无军纪”擅自“炒饭”暴露了志愿军总部引来轰炸。

　　1993年出版的《彭德怀传》一书“‘钓鱼’清川江”一节里，详细说明了志愿军司令部被美军轰炸的原因：

　　“这是由于几天来志愿军司令部收发电报甚多，美军通过空中侦察和无线电测向，发现了志愿军总部的位置。”

　　也就是说，美帝国主义早就锁定了志愿军总部的位置，返回才轰炸只是为了迷惑志愿军以期取得最大战果，根本就与毛岸英无关。

　　“蛋炒饭”的谣言最初编造的时间其实也是在80年代，具体出处已经无从考证。1993年出版的《彭德怀传》中就曾采了相关说法：

　　时任志愿军司令部作战指挥所主任的成普同志在1995年写给《彭德怀传记》编写组的资料中，专门对此进行了澄清：

　　“实际情况是，彭德怀的床下根本没有鸡蛋，只有苹果。作战室也根本没有饭锅炒勺，并且，铁桶火炉上，用一根很长的铁皮烟筒直通出房顶铁皮之上。因此铁桶火炉根本不能做饭，这样他们怎样做鸡蛋炒饭吃？不知是何人提供的这种资料，简直是天大的谎言。”

　　可耻的是，成普的澄清在前，杨迪竟然还敢绘声绘色地编造成普的话，来圆自己的谎言。

　　杨迪最早写《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的时间是1997年，彼时已经74岁，增写6万字的时间是2003年，彼时已经80岁。都说“老糊涂”，“老年健忘”，怎么杨迪越老反而对细节描述得越详尽，80岁描述出74岁没有回忆起来的细节呢？敢说这不是为了刻意污蔑毛岸英的精心编造吗？

　　然而，笔者的追问并不打算到此为止。

　　杨迪在母校百年校庆时的访谈中还提到了他的第二本回忆录，《创造渡海作战的奇迹——解放海南岛战役决策指挥的真实记叙》。

　　作为邓华的老部下，这本回忆录对解放海南岛的战史同样存在多处刻意的歪曲编造。

　　《渡海》最大的篡改就是，将邓华等在1950年2月广州高干作战会议确定的海南岛战役发动时间从“6月”改成了“4月”！

　　因为后来人都知道，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美国第七舰队介入台湾海峡，如果此时海南岛仍未解放，后果不堪想象。《渡海》在第311页写道：“兵团在1950年2月作战会议上，就是遵照毛泽东主席和四野首长的电令，将渡海时间从兵团原来定的旧历年（1950年2月17日）前后，实施渡海登陆作战，向后推迟2个月。具体地说，就是推迟到4月谷雨左右（即4月20日）。”

　　事实上，早在1949年12月金门失利的影响下，毛主席就指示尽早解决海南岛问题，他在12月18日给林彪电中曾指示：“……必须集中能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四，五万人）的全部兵力……随即独力攻进而不要依靠后援。”12月31日给林彪电中指示：“努力争取在旧历年前进攻海南岛，但以充分准备确有把握而后动作为原则，避免仓促莽撞造成过失。为此，邓（华）赖（传珠）洪（学智）应速到雷州半岛前线亲自指挥一切准备工作，并且不要希望空军帮助”。该电既反映了对尽早攻击的希望，也反映出金门失利后的谨慎。

　　而邓华等人以准备不足为由，希望把战役时间延长到1950年年底前，在毛主席的一再坚持下，广州会议才将解放海南岛的时间定在6月底前。

　　后来的历史事实是，1950年3月21日，发生了著名的邓韩（韩先楚）争论，在林彪的干预下，才使得强渡海南岛的时间提前到了4月16日。《渡海》一书中，杨迪却将韩先楚力争的战役时间提前两个月，变成了是“偷渡”还是“强渡”。

　　通过以上的种种篡改，杨迪达到了贬低韩先楚和毛主席、无限拔高邓华的目的，当然，变相地也拔高了“杨迪”——这个邓华手下的“诸葛亮”。

　　杨迪在母校百年校庆时的访谈中提到了《渡海》一书的写作情况：

　　经过八九个月的连续笔耕，在纪念解放海南岛战役胜利50周年之前的2000年5月写成，也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计280千字。

　　我虽已年迈，但写每一本书，从来不请人代笔，我也没有学会用电脑打字，仍然是亲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坚持写。

　　这里，笔者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渡海》一书28万字，八九个月写成，每天至少一千多字，不用电脑，“不请人代笔”，还要查阅资料，还要校对；而当时的杨迪，已界77岁高龄，写作期间还因患癌症大手术两次！这样的“壮举”究竟是怎样完成的？完全无法想象！

　　结合《渡海》的“写作”情况，要是有人说《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一书98年的首版及2003年的增版是有人甚至有团队在杨迪的主动配合下，捉刀代笔、精心编造“蛋炒饭”谣言的，笔者丝毫不怀疑！

　　这是一件值得深入调查和挖掘的事。

　　而更加令人困惑的是，在2003版的“蛋炒饭”谣言已经造成恶劣影响的情况下，2008年《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一书又是怎样堂而皇之地再版的？

　　岸英何辜？在为国捐躯、壮烈牺牲几十年后，还要平白遭受这样的“污泥浊水”的诋毁？只因他是毛主席的儿子吗？

　　1950年10月25日，毛岸英刚刚过完28岁生日的第二天，就跟随几十万人民志愿军一起，跨国鸭绿江，踏上了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

　　在毛岸英日记里，岸英总在不断地问自己：“我做毛泽东的儿子合格吗？”

　　是什么让岸英有这样大的压力？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无私的、把一切献给了人民的伟大的共产主义者，他丝毫不想有损父亲的英名，更是在努力地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共产主义战士。

　　去朝鲜前，岸英又问父亲这个问题，毛主席说：“等你回来，爸爸给你个答复。”不曾想，毛主席等来的竟是岸英牺牲的噩耗。

　　岸英并没有受到特殊照顾，他的遗体与其他志愿军烈士一样，长眠于朝鲜的土地；而这位父亲却瞒着所有人，默默珍藏着儿子的遗物，直到离去，人们才发现那只小箱子的“秘密”。这是怎样一份隐忍而浓厚的父子情。

　　与毛岸英在牺牲几十年后遭遇的种种诋毁一样，牺牲在德国纳粹手上的斯大林的大儿子雅科夫，在斯大林逝世、赫鲁晓夫上台以后，也遭遇到了一盆盆污水。苏德战争爆发后，雅科夫立即参加红军，义无返顾地奔向了打击德国法西斯的战场，后来在战斗中被俘。赫鲁晓夫的孝子贤孙们便开始悄悄宣传纳粹编造出了雅科夫在集中营绝望、甚至对父亲失望而自杀的种种谣言。

　　2003年，斯大林的孙女、也就是雅科夫的女儿加利娜经过多方不懈努力，终于从来访的美国助理国防部长杰宁斯的手里，接过了一只淡蓝色的文件夹，里面有记录雅科夫之死的所有原始资料！所有的这些资料都说明，雅科夫在死亡集中营被关押期间，表现得十分英勇，从来没有向纳粹德军表现出丝毫的妥协，更没有投降。

　　此时，苏联解体已经发生了十多年。

　　关于雅科夫“自杀”的谣言，不过是施加于斯大林身上的诸多谣言中的一条。赫式、戈式就是通过污蔑雅科夫，来污损斯大林，进而再来攻击由列宁亲手缔造、斯大林予以巩固的苏联社会主义制度。

　　几十年来，国内某些宵小之辈对毛岸英的种种污蔑、诋毁不也是同样的目的吗？他们就是要通过污蔑毛主席的儿子毛岸英，来诋毁毛主席，进而将矛头指向毛主席亲手缔造的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

　　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毛岸英同志牺牲70多年了，希望那些二次“杀害”他的元凶，早日受到人民的审判，以告慰英烈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