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想要感受民国妓女的真实生活，作家老舍的著作《月牙儿》就很不错，朴实无华的描述却向世人展现了一个无比触目惊心的世界。

“我早知道，我没希望了！一点云便能把月牙遮住，我的将来是黑暗的！”

在那样一个男权当道的时代，底层女性的努力与反抗总会是无效与可悲的，明明对生活的底线已经降低到“活着就好”，可她们却要为此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有的告诉我，去年毕业的有好几个做姨太太的，有的告诉我，谁当了暗门子了！”

这便是真实的民国女性生活处境，不是已经沦为妓女，就是身处沦为妓女的边缘，为了生存，“逼良为娼”已然司空见惯。

图|民国妓女

可成为妓女的民国女子就真的过上安稳的生活了吗？她们的真实处境又是如何呢？有朝一日选择从良又是否能真的重获幸福？

只能说，当大部分男性陷于贫困而无力娶妻，女性除了出卖肉体毫无求生技能，社会整体出现性失衡的大氛围下，妓女是无数民国女性不得不走的一条不归路。

当悲剧充斥着社会的各个角落，当妓女在老鸨的压榨下苟且偷生，她们的日子又会悲惨到何种地步？一同了解一下。

一、民国娼妓行业的前世今生

妓女从来都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无论是封建社会还是现代社会，还总是能够给所处时代留下深刻的烙印。

不过，如此出卖肉体和色相，为了金钱提供情色服务，看似交易的是有形的肉体，实则却是无形的尊严和人格。

封建时期，各个朝代对于娼妓有着不同的管理制度，清朝末期，还重新确立了公娼制度，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一些妓女将卖淫作为一项职业公开营业，娼妓人数也因此与日俱增。

直到民国到来后，对于娼妓的新的管理体系尚未完善，清末公娼制度仍旧影响深远，再加上时局动荡不安，国民思想普遍落后，民众生活丝毫没有保障，娼妓这一特殊职业也因此得到了大众的普遍认可，群体数量更是难以控制地越来越多起来。

图|上海妓女

就拿当时娼妓行业最兴盛的北京和上海来说，保守估计，1917年北京城存在娼妓万余名，换言之，每30位女性中就有1位妓女的存在，1937年的上海滩租界中，每14位女性中就有1位妓女的存在。

当时，社会上将定期为政府缴纳娼税的妓女称之为“公娼”，还有很多未公开或半公开的妓院，还被称之为“暗门子”、“半庵门”，要说这些娼妓也都大有来头，他们的客源多半来自熟人或常客介绍，陌生人既不清楚位置也不敢贸然前去。

更有甚者，一些暗门子还会与当地帮派势力或军方相互勾结，以此求得稳定，当地治安机构对此更是得过且过。

由此可见，要说民国娼妓屡禁不止是妓女群体性自甘堕落的结果，如此论断真的有些太过片面了，除此之外，在了解过娼妓的真实生活处境后才会明白，并不是自甘堕落就能换来安稳生活，她们出卖尊严换来的生活，依旧悲惨异常。

二、妓女与老鸨的依存与抗争

妓院当然是以妓女为主体的，可是，妓女却是妓院组成人员中无力主导命运的存在，要说妓女想要在这其中讨来过得去的生活，与老鸨的依存与抗争在所难免，与妓院其他人员的相处也很关键。

先来看身为妓院老板的老鸨们对妓女日常的软硬兼施，所有的手段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妓女能够乖乖听话，服从老鸨的管理，以此实现妓院利益最大化。

当妓女不服从管理，对妓院正常运营秩序造成干扰或是给妓院带来麻烦，老鸨的惩罚手段很是惨无人道，最令人发指便是“打猫不打人”这一招。

犯错的妓女会被双手绑在头顶之上，使其动弹不得，之后再将小猫放入妓女的裤子中，裤腿被扎紧后，施刑者会用棍鞭抽打小猫，小猫疼痛难忍之下便会在妓女的裤子里乱抓乱咬，致使妓女下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除此之外，有些老鸨会用烧红的铁条或是荆条抽打妓女，或是在寒冬腊月赤身裸体在雪地上罚跪。

要说这些惩治手段一度成为世人对妓女和老鸨关系的主要认知来源，其实，这样的惩治手段在当时的妓院并不多见，也是因为如此做法会对妓院生意造成很大的影响，最重要的是，民国初年对于妓院虐待妓女这件事也有着很深的忌讳。

当年的各地政府都有类似规定，妓院不准随意虐待妓女，不准阻拦妓女从良或进救济院，未满16岁的女子不能从事娼妓，不准身患性病或传染病的妓女接客。

凡此种种，还真的有一些行为不当的老鸨因为犯规受到惩戒，这让越来越多的老鸨们认识到，国家对娼妓行业有着种种限制，妓女的反抗意识也渐渐觉醒，这些都注定妓女大多吃软不吃硬，源于此，那些软性的手段在妓院就变得更加常见。

一般情况下，刚刚进入妓院的妓女会得到老鸨的一番优待，锦衣玉食自不在话下，对于先前解决温饱都成问题的妓女而言，自然会慢慢变得心甘情愿为妓院牟利。

除此之外，很多妓女与妓院的合作是有期限的，还有一些妓女始终没有放弃离开妓院的想法，对于这些妓女，老鸨尚未榨干她们的全部价值，自然心有不甘。

如此一来，老鸨往往会怂恿她们吸食鸦片或是沉迷赌博，当妓女自身积蓄消耗殆尽后，老板堂而皇之地好心出借毒资或赌资，当妓女负债累累后，只能无限期陷在妓院接客，离开妓院也因此变得无从谈起。

图|民国老鸨

还有就是，对于有心从良的妓女而言，老鸨索性会采取欲擒故纵的招数，表面上还会积极为妓女操持从良事宜，暗中却会出手破坏，让妓女与帮自己赎身的恩客心生怨恨，最终选择听天由命，心甘情愿留在妓院了此一生。

除了机关算尽的老鸨，妓女在妓院的日常生活还要与奴仆杂役打交道，看起来，老鸨是最难缠的，殊不知，这些奴仆杂役就是老鸨的爪牙，他们的存在才最让妓女们防不胜防。

妓院的日常运营中，奴仆杂役做着各种琐事，他们会是老鸨的眼线，对于妓女们的身体健康、心理变化、接客情况了如指掌，曾有人有过这样的评价。

“妓院的仆佣杂役对妓女的控制的确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从顾客的角度来看，这些仆役很像政府机关里的办事员和勤务员，别看他们地位很低，却把守着通向重要资源的关卡，所以说，妓女们也不得不对他们毕恭毕敬。”

由此可见，哪怕是妓院里当红的妓女，得到老鸨的疼爱是讨得安稳生活的关键，她们还要不断笼络妓院奴仆，只要得罪了这些“下人”，妓女之后的日子只会是苦不堪言。

从某种角度来看，民国妓女与妓院的关系已经比过往改善很多，至少有了一定的自由，如果筹谋得当，依靠自身力量恢复自由身也不是不可能的，决定这件事的关键便在于，民国妓女与妓院的关系趋于合作共赢，而不是一味地屈从。

源于此，民国妓女的职业化色彩就变得更强了，越来越成为女子求生的一种正当职业，虽说这样的趋向是整个社会的悲哀，也的确在事实上成为女子谋生的一种手段。

从这个角度来看，看似为情色而生的民国妓女问题，暴露的却是更深层的社会问题，有如开篇提到的那样，老舍的《月牙儿》恰恰在深刻描画民国妓女生活后，也给后人带来了深度的社会反思。

三、《月牙儿》对娼妓的深度反思

老舍的这部著作，叙述的正是一个逼良为娼的故事，整部小说的女主角恰恰是当年无数民国悲惨女子的缩影。

想来，在当时那个社会危机重重、工商业纷纷倒闭、工人大量失业、民众生活一贫如洗的大氛围下，还要遭受性别歧视的女性自然常常面临求生无门的困境。

当无数民国女性被现实苦难逼着倚门卖笑，她们背后的痛苦和无奈才真的没有多少人理解，甚至在“自尊自爱”观念兴起之际，她们又无端成为了国力衰弱、社会紊乱、男性沉沦、疾病泛滥的万恶之源，正如《月牙儿》中的描述。

“我和母亲都曾十分向往美好生活，也曾拥有幸福的家庭，可就在失去顶梁柱后，我们也曾试着和现实作斗争，苦于没有一技之长，结局自然是惨败的！”

除此之外，很多人都以为从良也是民国妓女的理想出路，殊不知，从良背后反映的依旧是民国女子们极为不堪的命运。

对于想要从良的妓女们，她们能够选择的不过是社会底层男性，这些男性常常是穷得讨不到老婆的那个群体，来到感化院花两块钱讨回一个老婆，这种弃娼从良的日子实则与先前身处妓院的日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是一种“变相卖淫”。

图|民国妓院

事实上，妓女悲惨命运的本质就在于自身无法独立求生，自然变得身份低微也无法拥有个体意识，“男女平等”的观念只能流于口号。

可要说沦为妓女的民国女性就真的十恶不赦吗？不妨再来看看《月牙儿》中的女主角，在发现自己被有妇之夫蒙骗后，她顾不上可怜自己，反而先去可怜同样被蒙骗的小妇人，哪怕遭受身心摧残，她仍旧想要坚强地活着。

只能说，民国娼妓的悲剧根源，不在于妓女自身，反而是糟糕时代的产物。

结语

当社会动荡、战乱频繁、民不聊生之际，无望的社会底层为了生存就会衍生出无数求生的方式，成为娼妓总会是很多无助女性无奈的选择。

当生存都已成为问题，尊严和脸面就会免得无从谈起了。

当“逼良为娼”成为群体性选择，这个国家和社会注定是摇摇欲坠的，了解民国妓女的悲惨处境，也是了解民国黑暗岁月的一个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