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山海之间崛起的“乡村都市”

王  烁

南山村名片

南山村隶属于山东省龙口市东江镇，地处黄、渤海分界处，原本只有260户，800多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南山村白手起家，走集体化工业道路。截至目前，南山村已形成了以铝业、纺织服饰、金融、航空、置业、教育、旅游、健康养生为主导的多产业并举的发展格局，先后兼并50多个村，人口规模达到3万多人。南山村办企业南山集团销售收入超过1000亿元，进入中国大型企业500强前列，户均资产超过300万元，人均收入5万元。南山村拥有多个全国第一：第一个村级KFC；第一个村办大学南山学院；第一个村办五星级饭店南山国际会议中心；全国最大的离岸人工岛；世界上最大的铜铸坐佛南山大佛；世界上球洞数量最多的高尔夫球场，也是国家高尔夫队训练基地。在南山村，工人区、生活区、商务区、教育区、休闲娱乐区、风景旅游区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村在林中，路在绿中，居在园中，人在景中，生产、生活、生态高度和谐统一。南山村先后被授予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全国创建文明先进单位、全国文明村镇、全国小城镇建设示范区等荣誉称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江苏华西村是“天下第一村”的话，那么，“天下第二村”就非山东南山村莫属。

驱车沿胶州半岛的荣（荣成）乌（乌海）高速一路东奔，在龙口市黄城收费站下高速，便进入通往南山村的宽阔的南山路。如果沿南山路南行，映入眼帘的是难以尽数的南山村南山集团旗下产业：烟台南山学院、南山地产、南山宾馆、南山高尔夫球场、南山旅游度假区、南山老年疗养中心、南山市场、南山铝材厂、南山毛呢厂……如果沿南山路北行，穿过龙口市区到渤海湾，则又到了南山集团蓬勃发展的东海园区：烟台南山学院主校区、高尔夫别墅度假区、黄金海岸居住区、南山航空产业园、龙口人工岛……如此令人目不暇给的产业，让南山村这个“超级村庄”成为闻名遐迩的“山东第一村”。

不仅如此，南山村还拥有让人惊叹的众多“天下之最”：国内最大的轻轨、地铁、动车组特种铝型材生产基地之一；全球规模最大的精纺紧密纺面料基地之一和领先国际水平的高级成衣生产基地之一；中国五星级饭店第一村（拥有3个五星级酒店）；中国第一个村办大学南山学院；中国第一个村办航空公司；中国第一家村办AAAAA级景区……

南山崛起

南山的一切与一个人密不可分，他就是南山村党委书记、南山村委会主任、南山集团原董事长宋作文。

1947年3月，宋作文出生在胶东半岛上的前宋村（南山村的前身）。当时的前宋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山村。“要吃前宋饭，得拿命来换。女大往外跑，儿大娶妻难”是前宋村贫穷现状的最真实写照。由于贫困，小学没毕业，宋作文就辍学了。长大后的宋作文尝试各种办法摆脱贫困。后来，年轻的宋作文依靠到东北倒卖木材成为村里的首批“富起来的人”。

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宋作文见多识广，做事有魄力，为人仗义。1978年，31岁的宋作文被推选为前宋村第三生产队队长。前宋村第三生产队是个只有56户的村民小组，村民靠天吃饭，却总也吃不饱，他们期盼宋作文能把大家扶上一把，“能吃饱饭，有得体的衣服穿”。

走南闯北的宋作文知道，生产队光靠种田根本摆脱不了贫困，只有发展副业才是生产队的唯一出路。巧合的是，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暖了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山村，宋作文决定大干一场。他带头拿出倒卖木头赚来的5000元现金作本钱，带领全队村民磨豆腐、糊水泥袋、做石棉瓦，居然一点一点发展起来。到1987年，前宋村三队的集体积累便已达到了惊人的5000多万元，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全村56户人家户户住进了集体出资建造的两层小别墅，前宋村三队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值得肯定的是，当年“包产到户”的“单干风”流行一时，但是宋作文顶住压力，没有把土地分到各家各户，没有分光花光积累，他把发展集体经济作为生产队的根本出路，发展过程中，坚持“合理分配，增加积累，立足长远，稳定发展”的原则，不断扩大再生产。宋作文高人一等之处还在于，他在股份制尚属于新生事物的上世纪80年代，率先实行了股份制，使前宋村三队的产权更加明晰，既保证了集体产权的保值增值，又充分调动了个人的积极性。

宋作文的成功让前宋村的所有村民刮目相看，纷纷推举他担任前宋村带头人，带领全村村民共同致富。

忙于发展的宋作文并不愿成为前宋村的“带头大哥”。但是，豪爽仗义的宋作文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全村群众热切的目光。1988年，宋作文全票当选前宋村党支部书记。“要不咱不干，要干就干好它”，这句时常挂在宋作文嘴边的话语，也是宋作文担任前宋村党支部书记以后常说的话。上任后，宋作文郑重承诺：3年内，要让全村人都过上三小队群众一样的生活。他率先还清了村里20多万元的债务，把三小队创造的5500万元资产全部并入前宋村。6年之后，前宋村人均收入已超过5000元，户均资产更是达到200万元，280户村民全部住上了别墅小楼。

宋作文担任前宋村党支部书记后的第一大动作，就是投资兴建全国最大的村办毛纺厂。这个毛纺厂生产的腈纶枕巾连续3年全国市场占有率达到70%以上。进入90年代，前宋村的企业规模不断壮大，他们正式组建了村办企业集团——南山集团。在之后的20多年时间里，南山集团逐步发展壮大，形成了以工业、金融、航空、地产、教育、旅游、老年养生为主导的多产业并举的发展格局。

目前，南山集团辖属南山工业园、南山东海旅游度假区、南山旅游区3个园区，拥有近60家企业，多家上市公司，并在澳大利亚、美国、意大利等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分公司。其中，南山铝业是中国乃至世界铝业在同一区域拥有最完整产业链的大型铝加工企业；南山纺织服装业现已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精纺紧密纺面料生产基地，同时也是最具现代化的高档西服生产基地；南山旅游现已经形成集度假观光、休闲娱乐、星级酒店群、高端商务、会展服务、高尔夫、游艇俱乐部于一体的综合性休闲度假产业体系。南山旅游旗下拥有3个五星级酒店，南山旅游度假风景区成为国内唯一一家村办AAAAA级景区；南山置业具备房地产、商贸会展、星级酒店、养老养生、物业管理等综合开发运营实力，业务覆盖龙口、烟台、北京、青岛、海南等地；南山教育拥有从幼儿园直至大学的完整教育培训体系，其中，烟台南山学院现有全日制在校生1.7万余人，是国内唯一村办的高等教育院校；南山金融涵盖财务公司、村镇银行、融资租赁公司、小额贷款公司、融资担保公司等多家机构，并投资入股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恒丰银行以及烟台银行、龙口市农村商业银行、龙口国开南山村镇银行等多家地方性股份制银行；南山航空现已成立了南山公务机有限公司、南山航空学院、青岛航空股份有限公司，正全面打造集航空教育、航空运输、航空材料、航空服务为一体的航空产业链；南山健康养生产业先后投资建设了南山国际休闲疗养中心、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南山分院、南山爱心护理院等，致力于打造集医疗保健、健康管理、爱心护理、保健医药品等于一体的健康养生产业体系，全面打造国内一流的健康养生胜地。

2014年，南山集团总资产达到992亿元，销售收入846亿元，利税107亿元，上缴税金40 多亿元，综合实力位列中国企业500强第160位，中国制造业500强第71位。

崛起的“农民新城”

南山集团的飞速发展使村民过上了更加富裕的生活。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与前宋村的富裕极不相称的是，前宋村周边许多村庄还处于相对落后状态，群众生活比较贫困。“自己天天吃包子，邻居家却在啃窝头，这样的局面，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看不下去，包子嚼在嘴里也不香。”宋作文说。

在当地政府的协调下，富有家乡情结的宋作文决定以并村的方式带动周边群众共同富裕。1994年，南山集团开始实施“村庄联合发展，先富带动后富”战略，合并周围3个乡镇的8个穷村，为村里还清债务，让村民住上楼房，过上了富裕生活。随后，越来越多的村庄并入前宋村。2001年，已成为“超级村庄”的前宋村正式更名为南山村。截至目前，南山村先后兼并50多个村庄，使万余户村民告别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作方式，就地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经济的繁荣、人口的集聚必将推动城镇化建设。宋作文认识到，仅能使群众家家户户住上别墅式小楼还不能算是高层次的小康，要从根本上改变农民群众的生活条件和生活环境，提高生活质量，建设高水平的小康生活，必须走城镇化的道路。20世纪90年代初期南山集团确立了城镇化建设发展思路，立下了“让山村变城市，把城市建在大山里”的誓言。

南山集团按照建设现代化新城镇的功能设施要求，坚持“高起点规划、高标准建设、高效能管理”的方针，全面加快小城镇建设进程。他们聘请北京设计院、美国捷得公司等专业机构对南山集团的城镇化发展进行总体规划，本着“在规范中发展、在发展中规范”和“农村城镇化与城乡一体化整体推进”的发展理念，经过十几年的不懈奋斗，发展起了现代化水平的工业区、教育区、生活区、商贸区、旅游区，一座现代化“农民新城”迅速崛起。

在南山村，20多个居民小区吸纳了9000多个农户。每户只交6万元装修费便可住上160多平方米的精装修楼房。户户通自来水、纯净水、天然气、暖气、电话线、有线电视、宽带网线，暖气收费半价缴纳。小区幼儿园、卫生室和社区服务中心等配套设施齐全，附近有大剧院、电影院、超市、图书馆、体育场、步行街、农贸市场、肯德基连锁分店。

在南山村，村里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大小和学历高低，把具备劳动能力的村民安排到管理、生产、后勤等不同的岗位，就业安置率达100%，村民的人均纯收入增长到5万多元。

在南山村，先后投巨资建立了从幼儿园、小学、中学、职业教育直至大学的完整教育体系。南山幼儿园达到国家级标准，被确定为国家现代科技教育幼教实验基地；南山学院是经教育部批准的民办本科院校。此外，南山村开展了“普及高等教育”活动，鼓励“80后居民”通过函授、夜校等形式，考取中专、大专和本科学历。

在南山村，对达到退休年龄的村民，每月给予500—800元的养老金补助，失去劳动能力的人也有基本生活保障。村里开设了三星级宾馆式的老年公寓，年满65岁的老人每月象征性支付6元钱就可以在公寓居住安享晚年。同时，南山兴建了南山医院、三级甲等医院——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南山分院。年满35岁以上的村民，每年免费体检一次。村民生病住院的医疗费在扣除新农合、商业医疗保险等费用后，村里全部给予报销。此外，村里还设立了慈善基金，专门用于救济贫困、扶弱助残。据统计，南山集团每年给村民发放取暖费、老人补助等各类福利达1亿多元。

宋作文始终认为，农村的富裕不仅仅是指物质的丰富，也意味着文明美好的生活方式。所以，南山村从发展之初，就始终坚持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多年来，南山坚持以文明创建为总抓手，大力提升兼并村精神文明建设水平。村里开展了以“家风、民风、村风”和“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为内容的“三风四德”建设，并制定出台了《南山村村规民约》、《南山人行为规范》等。南山在村民中进行“五好家庭”“好媳妇”“好婆婆”评选，在企业中开展“先进集体”“先进个人”“岗位能手”“销售状元”“服务明星”评选等，形成了学先进、争先进的浓厚氛围。南山电视台、《南山报》等，经常宣传好人好事，用平凡人、平凡事影响带动家风、民风、村风的改变。

南山村十分注重文化载体建设。村里办有报纸、杂志、电视台，有藏书176万册的图书馆，有设施配套完备、可容纳1600多名观众的南山大剧院，建有3座可容纳2万余人、铺有绿茵球场和标准塑胶跑道的多功能大型体育场。依托这些文化载体，南山村组织开展了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并延伸至各居民区，每年举办各类活动达750多场，有效地发挥了文化引领风尚、教育群众、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作用。

几十年来，南山人无一例刑事犯罪，无一例民事纠纷激化，无一例计划外生育。在2011年全国文明村评选中，南山村再次获得了“全国文明村”荣誉称号，南山村实现了从“共走富裕路”到“共走文明富裕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新跨越。

南山村这种“村企合一”“并村发展”“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发展模式，引起了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关注。有专家认为，通常情况下，如此巨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福利投入，都应该是政府行为。而南山依靠一己之力，由企业主导的就地城镇化，符合中央大政方针，推动地方发展，顺应民生要求，比一些政府主导下的城镇化更为扎实，更符合实际，值得肯定。

有学者分析，南山集团工业反哺农业，在带动当地城镇化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根本原因在于南山村有南山集团雄厚的经济和产业支撑，村庄环境得以充分改善，村民得以充分就业，拥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彻底完成了人的城镇化。但是，“南山模式只可借鉴，不可复制”。

也有专家认为，南山模式的意义，不仅在于其遵循了工业化推动城市化的一般规律，也不仅在于它的“村企合一、以企带村”实现城乡一体化的独特发展路径，还在于它在工业化和城市化互动提升中，在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中，走出了一条产业、城市、生态融合发展之路，走出了一条独具南山特色的社会主义新农村之路。

2003年7月18日，中国社科院在南山村召开专题研讨会，对南山模式进行探讨。专家们曾发出这样的感慨，“全国2000多个县，要是每个县都能出一个南山集团，三农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如今，南山集团辖南山工业园、南山东海旅游度假区、南山旅游区3个园区，20余个居民生活区，近60家企业，总面积95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达13万人。走进南山村，就像走进一座美丽的城市。在这里，工业区、生活区、商贸区、教育区、休闲娱乐区、旅游风景区鳞次栉比，城在林中，路在绿中，居在园中，人在景中，错落有致，美不胜收。

南山，以中国最低行政级别的村庄，建成了目前中国最大的“乡村都市”。

家有“金册”

在南山，几乎每个村民家里都像宝贝一样保存着一个金黄色的小册子。这个从80年代起南山人人手一本的普通小册子，南山人给它取了一个很朴素的名字叫“加成手册”。在这本小册子上记录着每户人家每个人的工龄、工资数额、股金及分红数额。因册子颜色金黄，又是南山人的财富象征，故村里人都称之为“金册”。

“加成手册”是宋作文的“杰作”。早年，走南闯北的宋作文在南方看到股份制，感觉不错，回来因地制宜地搞起来。所谓“加成”，其实就是一套特殊的分配机制：员工领取工资、年薪后，由集团再追加同等金额的报酬，作为“第二年薪”。但这笔钱不发现金，而是记入“加成手册”，计息参与集体流动资金，每年发“利息”，买房、购车、办喜事等大的开销，可以申请动用。按照集体创造财富的膨胀速度和个人贡献，在“加成”的基础上，再分别授予５—１０倍的“股份”，作为个人对集体企业的内部持股。

“加成手册”实际上是股金手册。这种“加成手册”股份制形式最早是宋作文在三小队实行，到1985年在全村推行。“加成手册”的股份制简单可行，效果显著。南山这一特有的分配法，既可以通过年薪、奖金的分配，保障村民的小康生活，又能通过加成股份的注入，解决资金积累的问题。同时，它还是一套行之有效的奖惩管理办法，工作成绩优异，加成比例就会提高，如果出现失误，或造成严重失误的话，也可能降低加成，甚至被取消资格。这一严格规定面向所有村民，连宋作文也不能例外。

现在看来，宋作文推行的“加成手册”，实际上是共同富裕的一种实现手段。宋作文认为，共同富裕不等于平均主义，“加成手册”并非人人都有。创业的元老、前宋人、因有贡献加入“南山籍”的员工，这些人可以享有“加成”。但“加成”不是“铁饭碗”，有重大失误，“加成”立即取消。改过自新，重新入籍，“加成”从零开始。对外来人员，有突出贡献且个人自愿，可每年按比例转为“南山籍”，即刻享有“加成”。所以人们说，“加成手册”就是南山的“绿卡”，让所有南山人形成一个紧密的团体。

宋作文认为，这样做，不是为了分里分外，而是必须尊重历史，区别价值，体现差别，明辨功过。用经济手段，变一柱擎天为万众擎天，南山才能永葆青春。

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副业到如今百亿资产的大产业，宋作文越来越深刻地感悟到，调动人的积极性，关键是理顺分配关系，只有理顺了分配关系，才能不断激发员工的潜能，才能做到“控制分配，扩大积累，滚动发展”。

按照南山集团公司规定,南山籍员工的收入分4部分:年薪、奖金、加成、股份。年薪分上半年和下半年各领一次;奖金为年终集中发放;加成是南山员工将个人年薪领到手后,再由集团公司追加同等数额的报酬,作为第二年薪,记入个人股金手册,归员工个人所有;股份是南山员工个人加成部分的5-10倍,以货币性资产形式记入每个家庭的股金手册,作为员工对集体企业的内部持股,也定期给予股息。据介绍，南山员工加成部分和股份部分两者之和大约是10亿元,这笔资金被纳入集体企业扩大再生产和流动使用。

一位南山村民自豪地说,南山村民的房子、存款、加成、股份合计起来，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千万富翁，在南山生活非常舒服,不愁吃穿用玩,教育、医疗、养老也几乎全部免费，所以南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例矛盾激化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例不孝敬老人的现象。

南山“富裕没有顶”

在南山，宋作文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宋作文也坦承，自己性子急，看见拖拖拉拉、不负责任的事就上火，爱训人，哪怕是与他同甘共苦一起创业的老伙计，犯了错也一样把人训得“下不来台”。据说在南山班子中，大多数的创业元老与宋作文一样是小学文化，最高的也不过是初中生，所以他们凑到一起开会，有两个老习惯：一是批评，二是争论。因为他们规定，开会时汇报工作不准表扬自己，更不准表扬领导，只能讲问题，讲办法。领导总结也是只批评，不表扬。这样批评和争论，实际上是一个民主决策的过程。在南山，凡重大问题，党委成员必须调研、讨论、集体决策，尤其涉及项目、投资等发展大计，班子成员往往争得面红耳赤。用他们的话说，“大事”都是“吵”出来的，“吵”出的方案，再提请党员大会、村民代表大会讨论通过。

30多年来，南山的乡亲对宋作文称呼从“队长”换成“书记”，从“厂长”换成“总经理”“董事长”。但是，宋作文认为，职务变得再多，还是南山的当家人，“管一个小队，得叫全队富；管一个村，得叫全村富；管一个３万多人的企业集团，得叫这３万多人都富——让群众都跟着共产党沾光。”

面对社会上的赞誉，宋作文很清醒，“南山没有啥了不起，因为富裕没有顶！”这也是宋作文经常挂在嘴边教诲村民、员工的一句话。也许正是因为这句朴实而低调的话语，南山的发展从没有放松过。

在当前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产业结构调整“阵痛”的情况下，南山的发展反而逆势而袭。南山铝业的铝板带箔产品、轻轨地铁铝型材以及为动车组配套的特种铝型材等，有的填补国内空白，有的走在世界前列，市场占有率连年攀升，目前达到50%以上。与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合作的航空铝材项目也即将投产，在航空航天领域抢占了市场先机。同时，南山毛纺的精纺面料出口量也连续多年稳居全国第一。

而南山更得意之笔是“跳出南山看南山”，建设“海上南山”。南山集团聘请世界一流的美国公司进行总体规划，瞄准发达国家水平，建设综合性海滨城市新区。他们与龙口港合资建设２０万吨的深水码头。他们承担了在龙口湾南部海域打造目前国内在建最大海上人工岛群任务。这是经国家海洋局批准的第一个集中用海项目。预计到2020年，西海岸人工岛群将完成投资1000亿元、实现产值3000亿元，届时将建成一个10万人就业、30万人居住的海上新城。

近年来，南山集团进一步把目光投向资本市场和金融领域。除拥有两家上市公司外，南山集团财务有限公司、小额贷款公司、担保公司、村镇银行相继成立，同时入股烟台银行、恒丰银行等，金融业成为南山集团的新兴战略产业。

2016年6月，南山集团宣布，将以约2.62亿澳元（约合人民币12.67亿元）的价格收购维珍澳洲19.9%的股份。这是南山集团继组建南山公务机有限公司、南山国际飞行学院，控股成立青岛航空外的又一大动作。据介绍，南山集团正在全面打造集航空教育、航空运输、航空材料、航空服务为一体的航空产业链。

南山永不懈怠、开拓创新的精神和追求，会使一个更加文明、更加富裕、更加和谐的新南山，在胶东半岛再次崛起！

宋作文治村名言

边喊边跑的人跑不快。埋头苦干，不讲空话，这样我们才能跑得快。

空谈误事，实干兴业。

南山的发展，一是靠一个“勤”字，再是靠一个“紧”字。正人先正己。做领导首先要当好做人的表率，只有自己身正，大家才能一心一意跟着你干。

无开拓创新意识的领导，是不称职的领导；怕承担工作责任的领导，是不胜任的领导。

南山没有啥了不起，富裕没有顶！别人夸夸就是了，我们不能自满。

说南山强，得看怎么个比法。比咱干得好的村和企业，多了去了。比国内500强企业，比头10名，头100名，还有很大距离，要和世界比差距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