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清华这些优质教育资源是有限的，自然比较贵，不是所有人都消费得起的。”——小学语文教科书编者王旭明

　　“中华民族是一个猪一样的民族。”——高中历史教科书编者袁腾飞

　　一、周杰伦和鲁迅的“真” 与“假”

　　D君：这几天周杰伦歌曲《蜗牛》被选进小学语文教科书引发争议，你怎么看?

　　俺：这体现了“卖国主义从娃娃抓起”的要求。周杰伦的歌曲《蜗牛》为啥被选进教科书?关键在于歌曲唱得是“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宣扬的是一种个人主义、投机钻营的意识，被某些人青睐是在情理之中的。

　　D君：主持这次小学语文教科书编订王旭明宣称：“现在语文教育最大的问题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假’。”你觉得过去语文教科书宣扬的爱祖国爱人民是不是有点假呢?

　　俺：每个人的思想是不同的，对于一部分人是真话，对另一部分人可能是就是假话。俺记得以前语文教科书有一篇鲁迅痛斥资本家的乏走狗的文章，宣称“应该为最富的人服务”的任志强肯定认为这篇文章“假”；以前语文教科书有一篇关于童第周的文章，认为中国人并不比外国人笨；宣称“中华民族是一个猪一样的民族”的袁腾飞肯定认为这篇文章“假”。但能不能说每个中国人都认为 “中华民族是一个猪一样的民族”呢?显然不能。

　　D君：也是啊。

　　俺：主持这次小学语文教科书编订王旭明本人就有一句名言“北大、清华这些优质教育资源是有限的，自然比较贵，不是所有人都消费得起的。”这也许是王旭明的真心话，但对很多人来说就是混蛋话。不能说以前鲁迅童第周是在说假话，现在周杰伦任志强袁腾飞王旭明才是说真话，应该说大家说的都是真心话，只不过有些人是好人，另一些人是混蛋罢了。

　　D君：哈哈，没错。

　　二、历史课本应摆脱“河殇体”

　　俺：其实周杰伦歌曲《蜗牛》被选进小学语文教科书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新编的小学语文教科书从一年级开始就大量选进《狐狸列那》、《想做好事的尤拉》等大量外语译文，真正原汁原味的汉语文章反而不多。

　　D君：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俺：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如果说全民学英语是教育殖民地化的第一阶段。那么非外语课程的外国化则是教育殖民地化的深入。今天的学校几乎所有的课本都是照抄西方特别是美国，加上从幼儿园开始的双语教学，让人家经常弄不清学生是身在中国还是美国。

　　D君：天哪。

　　俺：其实，这个过程早就开始了。你知道近几年考研考博那个专业英语要求最高?不是什么高科技，而是语文。绝大部分汉语学得好的尖子因为英语不好无法从事研究。有美国朋友就奇怪地问过我：日本在美国占领之下，为什么还远不如中国重视英语?

　　D君：你是怎么回答的?

　　俺：俺回答说，因为日本做美国奴才是被迫地，中国某些人做美国奴才是心甘情愿的。

　　D君：哈哈，的确如此。

　　俺：比语文更可怕的是历史。你知道高中历史课本是谁编的吗？就是那个宣称“中华民族是一个猪一样的民族”的袁腾飞！现在的高中历史课本充分体现了他“中华民族是一个猪一样的民族”的思想。高中历史课本必修课一开头就是“中国古代的专制制度与西方古代的民主制度”，宣称中华文明自古就是劣等文明，选修课第一个专题就是“民主与专制的斗争”，宣称人类的历史就是西方民主不断胜利的历史。

　　D君：完全是一种逆向民族主义。

　　俺：没错，其实现在的高中历史教科书就是80年代的纪录片《河殇》扩写。如果历史课本不摆脱“河殇体”，谈何民族自信?

　　三、应该禁止“英语秀”

　　D君：民族自信是没错，不过现在很多人认为学习外语对高科技还是有用的。

　　俺：前几年印度一位学者回答过这个问题。他认为，印度落后最大的原因就是双语教学，一个人用母语都很难理解的科技概念，用外语怎么可能理解?如果你真的了解世界各国的教育制度，就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外语教育和发达程度成反比。非洲很多国家实行全外语教学，结果搞得饭都吃不上。

　　D君：有人说英语是世界语言，你怎么看?

　　俺：哪个法律规定得英语是世界语言?就算联合国这种被美国控制的国际组织，也规定英法俄汉西阿六种语言同为国际语言。如果按人数论，以汉语做母语的人数是世界最多的，以前以英语做母语的人数是世界第二，现在已经被西班牙语超过，估计很快就会被阿拉伯语超过了。

　　D君：也是啊。

　　俺：一些人眼里的“世界”就是美国。其实美国一直拒绝与世界接轨，全世界都用米千克，只有美国用码磅。而且按移民和出生率来看，说西班牙语的美国人早晚占多数，估计那时候恐怕他们又该说西班牙语是世界语言吧?

　　D君：哈哈，没错。你觉得应该怎么改革英语教育?

　　俺：俺认为小学必须取消英语课。初中可以把外语作为选修课，但中考不能考外语。高考科目应该分为理工，农医，文史，信息技术，经济五个方向。信息技术，经济方向考外语，但不能只限英语，应该给俄日等语种保留一定比例。理工，农医，文史方向则不考外语，上大学及研究生这些方向的学生也不应该再学外语，应该集中精力攻专业。

　　D君：嗯，按专业决定学不学外语很有必要，不能处处要求外语。

　　俺：还有，英语课的内容也必须改革。现在的英语课本基本是照抄英美，还搞什么全英授课。俺认为，应该明确规定英语课必须使用汉语教学，并且自编外语教材，不能让学生学外语变成外国人。

　　D君：对。

　　俺：当然，仅仅教育改革是不够的。应该明确规定理工，农医，文史等方向用人单位招聘时禁止要求外语。同时应该禁止语言污染，所有使用中文的广播电视报刊杂志等媒体不得在中文中夹杂英文。唉，语言文字法不让用方言，按理说自然更不能用外语，可有人总是钻法律空子，说什么法无禁止即可为。

　　四、温总理为何迷茫?

　　D君：你觉得应该怎么看中国近几十年的一系列教育改革?

　　俺：俺认为中国的教育大体上经历了两起两落。第一个高峰是毛主席时代特别是文革时期。这个时期一个是教育普及率高，一个是教学的难易程度适中。第一个低谷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小学入学率97%降至92%，高中招生由720万减少至320万，产生了一大批文盲;同时教材难度大增，学生学不会。

　　D君：嗯。

　　俺：第二个高峰是李鹏总理时期，一方面这一时期搞得“普九”还不错，另一方面删减了教材过难的内容，数理化难易程度和文革时期近似。第二个更大的低谷是90年代末以来的三大改革：教育产业化，撤点并校，新课程。教育产业化让穷孩子上不起大学，撤点并校让穷孩子连小学都上不起了。

　　D君：是的，很多地方撤点并校后辍学率大增，恐怕会培养新一代文盲。

　　俺：教育产业化在温总理初期就被叫停，撤点并校温总理卸任前也叫停了，俺就不多说了。更要命的是新课程，前面咱们说的是语文历史英语的境况，其实其他课程也改的一塌糊涂。

　　D君：怎么讲?

　　俺：新课程完全是胡适杜威式的美国课程，彻底破坏了原有的知识体系，就拿数学课来说，初中讲完一次方程讲一次函数，然后讲几何，然后是二次方程和二次函数，接着又是几何，大学的矩阵马尔可夫链等等统统下放到高中，传统三角函数只讲一点，二次函数完全没了，因为被下放到初中了。物理讲完力学不是讲相关的热力学，而是先讲电磁学再讲热力学。化学更乱，一会儿无机一会有机，然后又是无机又是有机。

　　D君：这可够乱的。

　　俺：总体看新课程有三大特点：一是课程下放，高中下放到初中，大学下放到高中;二是课程简化，什么都讲，什么都只讲一点;三是东一榔头西一杠子，毫无逻辑。

　　D君：这种课程学生学不到东西。

　　俺：前几年温总理听初中地理课就曾说甘陕划入华北让自己糊涂了，即著名的“总理给教科书纠错”事件。其实教科书并没有错，但的确编的不好。以前毛主席时代到90年代末初中中国地理分区一直是按自然分区分为北方南方西北青藏四个大区，非常清楚。然而新课程却把高中的自然分区，经济分区，行政分区各抽出一两个区域下放到初中并捏合到一起讲，导致学生地理观念的混乱，也导致了温总理的迷茫。

　　D君：是啊。

　　俺：其实叫停撤点并校和“总理给教科书纠错”等事件已经表明了90年代末以来的教育改革的失败。现在成本最低办法就是恢复改革前的情况。然而，一些东西很难恢复，比如撤掉一个学校很容易，恢复则很难。有的虽说不难做到，如恢复旧课程，但某些人恐怕也不会同意。在他们眼里，恢复就是“倒退”。其实，他们的所谓新课程，也不过是民国时胡适杜威的“旧旧课程”罢了。

　　D君：明白了，其实何止教育，其他方面的改革不也是恢复民国么?

　　俺：莫谈国事，再见。

　　D君：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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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再谈“温总理对华北地区的纠错”

　　(前几年“温总理对华北地区的纠错”后，俺写过三篇商榷性文章，这是第二篇的节录)

　　直到今天还有人认为温总理对华北地区的纠错是正确的，其实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讨论的必要。温总理说：“因为课本讲的既不是自然分界，又不是经济分区，也不是行政分区，华北怎么把陕西、甘肃和宁夏包括进去了?课本对中国区域划分的依据不足，无论是自然的、经济的还是历史沿革的划分都没能讲清楚，有的是错误的”。事实上自然地理概念中的“华北地区”(北界是长城一线，南界是秦岭—淮河一线，西界是青藏高原东缘，东临渤海和黄海，包含了陕西、甘肃、宁夏的一部分)有非常充分的依据，包括日平均气温≥　10℃　的积温值为　3200℃　至　4500℃　，年平均降水量400至800毫米气候为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景观是温带落叶阔叶林，土壤是黄土，农作物是旱作为主等诸多条件。温总理强调“我赞成把地理、地质和气候结合起来，这就如同把人与自然、环境结合起来一样。过去大学的地质地理系就包含这三个方面。”其实自然地理概念中的“华北地区”包含了陕西、甘肃、宁夏的一部分正是 “把地理、地质和气候结合起来”的产物。新中国成立以来，七种中国自然地理分区分案中，“华北地区”始终是北界是长城一线，南界是秦岭—淮河一线，西界是青藏高原东缘，东临渤海和黄海。当年温总理上地质地理系时学的“华北地区”也是这个内容。当然，温总理年纪大了，脱离专业很多年了，犯点错误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其他人也跟着宣传“华北地区包含了陕西、甘肃、宁夏的一部分依据不足”就实在令人费解，难道中国人都没有学好中学地理吗?

　　还有人认为温总理强调“把地理、地质和气候结合起来”就是主张把自然分界、经济分区、行政分区结合起来，这是十分荒谬的。仅就自然分界和行政分区中的“华北地区”而言，就根本无法结合。自然地理概念中的“华北地区”，北界是长城一线，南界是秦岭—淮河一线，西界是青藏高原东缘，东临渤海和黄海，包含了陕西、甘肃、宁夏的一部分。行政概念“华北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五个省级行政区域。如果把自然地理和行政分区中的“华北地区”结合，只能大幅度变更行政区划，强行以自然地理统帅行政分区，否则就只能祈祷上天使我国的积温、降水量、土壤等发生突变，和行政分区突然一致了。这还是仅仅自然分界和行政分区两者结合，如果自然分界、经济分区、行政分区结合更不可能，温总理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认为，温总理强调“把地理、地质和气候结合起来”绝不是主张把自然分界、经济分区、行政分区结合起来，仅仅是主张把积温、降水量、土壤等诸多自然地理要素充分考虑进去。另外，也有人认为地理教材应该把自然分界、经济分区、行政分区全部介绍一下，这也是不合适的。这仅仅是初中地理教材，能够把自然分界讲清楚就不容易了，如果自然分界、经济分区、行政分区全部介绍，学生的负担就太重了，明显不符合温总理一再强调要减轻学生负担的指示精神。

　　当然，这绝不是说地理教材没有问题。事实上，关于自然分界的“华北地区”原来是高中地理文科选修《中国的区域差异·三大自然区内部差异》中讲述的，这一节全部是自然分界，介绍的是比较清楚的。但是，近年来，中国掀起了一轮以“新课程”为名的教材改革狂热，把教材改的乱七八糟。例如语文课本中删去了《促织》、《六国论》、《过秦论》、《五人墓碑记》、《狼牙山五壮士》、《阿Q正传》等作品，改为《雪山飞狐》、《蜗牛》、《新鲜的网络语言》等文字垃圾;历史课本中对战争、革命和王朝更迭等内容进行了大幅度弱化，像因各界强烈抗议而被废止的2006上海新版中学历史教科书“除了秦末农民大起义之外其余的历次重要的农民起义全部被删除了”，“毛泽东、长征、殖民侵略以及南京大屠杀，而今只在初中讲授，并且内容也大幅缩减” ……地理课本又怎能例外？该初中地理教材的《中国的区域差异》一章就讲了中国的五大区域，即华北、青藏、沿海、港澳和台湾，其中华北、青藏是自然分界，沿海是经济分区，港澳和台湾是行政分区，强行把自然分界、经济分区、行政分区结合到一起讲授，极易引起误解，温总理会误解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