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 Selfa:利比亚革命、美国干涉与左翼
利比亚革命、美国干涉与左翼
Lance Selfa
原编者按:本文原载美国左翼期刊《国际社会主义评论》2011年5至6月号上。作者反对以北约为首的西方列强军事干预利比亚,要求帝国主义国家停止对沙特、巴林和也门独裁政权的支援。文章呼吁支持突尼斯和埃及继续深化革命,促进阿拉伯地区革命向前发展,同时对欧美部份左翼人士亲卡扎菲的立场鲜明批评,值得参考。
在激荡的今年3月份(2011年),随着利比亚卡扎菲政府的摇摇欲坠,这次阿拉伯革命看来很快就要推翻第三个独裁者了。利比亚革命也爆发出了像埃及、突尼斯一样的能量与战斗精神,同样是年轻人冲在了革命的最前头,并成功地动员了各个阶层的人们参与进来。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反抗卡扎菲的最强烈浪潮主要集中在作为石油主产区的东部地区。因此虽然反抗斗争遍布全国,但反对派在东部的两大城市班加西(Benghazi)和托布鲁克(Tobruk)取得了最突出的胜利。人民赶跑了大街上的警察,并在很多城市建立了人民委员会接管了政权。
但卡扎菲声称自己不会步本•阿里和穆巴拉克的后尘。卡扎菲政府依靠效忠于自己的安全部队,对人民运动发起了野蛮的镇压。亲卡扎菲的军队公然向民众开枪,死伤了数百人,企图夺回首都的街道和许多城市的控制权。大镇压(或者由于害怕在一场即将胜利的革命中站错了队而危及生命)使得许多政府高官纷纷投奔到反对派阵营里,而在东部地区,所有的军队都投靠了反对派。利比亚革命也由最初的群众运动转变成了一场国内战争,一方是利比亚政府军以及效忠于卡扎菲的利益之徒,另一方则是叛逃卡扎菲的军人和自愿加入革命的人。
截至3月初,利比亚的反对派已经呈现出两个阵营。一个是以2月17日的青年人为中心,包括人民委员会以及其它在前期从事群众示威游行活动的组织;另一个则是以叛逃卡扎菲政府的官员为核心,他们成立了“全国过渡委员会”,主席是贾利勒(Mustafa Abdul Jalil,他在几个月前还曾是利比亚的司法部长),他对外宣布“全国过渡委员会”是“代表利比亚人民和利比亚国家的唯一合法主体”。截至目前,法国、意大利、卡塔尔和马尔代夫已经承认其为利比亚的合法政府了。
自“全国过渡委员会”成立日起,它就一直在寻求西方资本的支持。但在最初时候,他们遭遇的都是怀疑的目光。比如意大利外交部长指责反对派包庇“阿盖达”(al-Qaeda)分子。而美国则冷眼旁观,奥巴马政府召开了一次关于利比亚革命走向的内部讨论,认为如果卡扎菲能够成功击败革命运动,那么美国将只会表面上谴责他,但背地里会秘密感谢他阻止了阿拉伯地区革命向其它国家蔓延,如巴林和沙特。
耽搁的后果是利比亚的局势更加不稳定,国内战争的风险急剧增加。于是西方国家决定采取行动。首先登场的是法国,它最先承认了反对派的合法地位。萨科齐这个散播恐伊斯兰症的法国总统积极呼吁联合国通过决议,在反对派控制区上空设立“禁飞区”。大西洋两岸的自由卫士们以反对卡扎菲军队屠杀反对派为名,对利比亚开始了“人道主义”军事干涉。很快非洲的前殖民者英国和意大利也参与了军事打击行动。
作为后来者的美国最终决定支持联合国“设立禁飞区”的决议,这改变了既有的力量平衡局面。白宫方面把奥巴马的这次决定当作是三位自由战士——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驻联合国大使赖斯和奥巴马高级顾问萨曼莎•鲍埃(Samantha Power)的功劳,因为他们三位一贯主张美军去支持“人道主义”。但是《亚洲时报》(the Asia Times)记者But Pepe Escobar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份来自联合国的另一番更合理的报导:
“你入侵巴林,我们赶走利比亚的卡扎菲。这就是奥巴马政府和沙特王室达成的交易。我们从两个独立的外交官员那里确认到,华盛顿已经通过希拉里赞成沙特侵入巴林平息那里的民主运动,以换取阿拉伯联盟支持设立禁飞区的建议。于是就有了联合国安理会的1973号决议。”
希拉里在三月底与“全国过渡委员会”的会晤或许就是为了美国的干涉而作准备。「全国过渡委员会」已经公开声明将继续履行卡扎菲政府的石油合约和外债。我们也只能认为希拉里肯定还从对方那里获得了其它的承诺。
为了通过设立禁飞区的决议,美国声明获得了阿拉伯联盟和非洲联盟的支持。但实际上它只得到了阿拉伯联盟22个成员国中11个国家的支持,而这些国家基本上又都是沙特主导的“海湾国家合作理事会”(Gulf Cooperation Council)里的反动石油君主国。在三月初非洲联盟就已经发出声明谴责利比亚对和平示威者的开火行为,呼吁立即停火并对利比亚人进行人道主义援助,还督促其成员国开放边境帮助利比亚境内的移民工人逃离。虽然非洲联盟并不赞同设立禁飞区,但是它的两个成员尼日利亚和南非却投票赞成。
禁飞区支持者们敦促立即采取行动,阻止卡扎菲即将对反对派临时首府班加西的屠杀。我们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没有外来干涉班加西将会发生什么,但Phyllis Bennis于3月29日在ZNet发表的一篇文章却能有力反驳中东专家Juan Cole等人的一系列支持干涉的评论:
“卡扎菲的坦克部队进攻了班加西,但很快被反对派武装赶了出来。因而这些被赶出城市的坦克很容易就成为法国战斗机的靶子。班加西和其它城市真的处于危险状态吗?当然是的。但我们绝不可以说因为反对派的武力不如政府军,他们就根本无力进行反击了。我们倒是听到了很多消息,在东部地区反倒是卡扎菲的军队由于缺少武器以致于无法展开进攻了。”
如果现在有人想看看真实的“人道主义”干涉是什么样子的话,北约可没有时间等候他们。北约第一周在禁飞区的轰炸已经远远超出了它保护利比亚人民的责任。北约军机的轰炸目标遍及利比亚全境,包括了人口稠密的首都的黎波里。它甚至还误炸了反对派军队。在人道主义干涉谎言后面,北约实际上进行了一场颠覆主权国家政府的战争(奥巴马多次说:“卡扎菲必须离开”)。如果失败了,它也将会满意地将亲西方的利比亚东部地区独立建国,因为这里蕴藏着利比亚的石油财富。
“全国过渡委员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继续寻求西方的支持,它现在已经和卡塔尔做了一笔石油买卖,允许卡塔尔开发反对派控制的油田以换取金钱购买武器。反对派的最高军事指挥官是卡扎菲政府的前任内政部长尤尼斯将军(Gen. Abdul Fatah Younis),它也在要求北约继续空袭。据《麦克拉奇报》(McClatchy Newspapers)报导,另一位前任高级军官哈利法•海福特(Khalifa Hifter)从美国的弗吉尼亚起身来担任尤尼斯的副手。海福特在反对卡扎菲之前曾在1980年代指挥军队入侵过乍得(Chad),后来他在美国住了二三十年。多个信息证明他已经成为美国中情局的职员了。不管他与中情局到底是什么关系,《纽约时报》在3月31日已经报导了,说中情局已经和叛军建立了合作关系,并培训他们为北约指引轰炸目标。
截至目前,卡扎菲和反对派的战争已然陷入僵局。在四月初卡扎菲的外交部长叛逃至英国。随着每一位叛逃的高官都宣布支持反对派,西方又在其利比亚代理人名单上增添了一位“可以做生意的人”。目前叛军和卡扎菲政府已经在非洲联盟的协调下展开了不会有成果的停火谈判,因为谈判的条件就是卡扎菲必须下台。
左翼与利比亚
很显然,反对卡扎菲的群众运动主要受到来自于埃及和突尼斯革命的鼓舞,它使阿拉伯革命进入到第二个阶段,也向人们证明了卡扎菲政权是不值得人民为之保卫的。对于西方左翼而言,当前的挑战是怎样才能帮助和团结反卡扎菲的群众运动,同时还要反对西方帝国主义企图通过军事干涉而误导或压制群众运动。
不幸的是在美国有一小撮左翼人士像美国社会主义解放党(the Party for Socialism and Liberation)、MRZine的编辑们,以及Black Agenda Report的Glen Ford,他们的言论竟然不同程度地同情起卡扎菲了。这种倾向将会导致我们怀疑甚至完全反对当初人民反抗卡扎菲的运动。西方的一些左翼分子可能误解了卡扎菲以前的反帝国主义和类似社会主义的言论,但卡扎菲暴政的受害者们却更为了解真实的情况。
卡扎菲在1980年代末起就已经开始推行新自由主义政策了,只不过在1990年代曾经暂停过一阵儿。他积极鼓励来自意大利、英国、法国和中国的资本投资利比亚的石油产业。而且卡扎菲的反帝立场早已退却,他已经成为西方“反恐战争”的重要(虽然不是很稳定)伙伴。正如Vijay Prashad在2月22日的CounterPunch(美国半月刊的时事通讯)分析中指出的那样:
“9•11事件以后卡扎菲迅速转向支持美国。在2002年10月其外交部长Mohammed Abderrahman Chalgam就承认政府正密切地与美国商讨打击恐怖主义,几个月以后卡扎菲的儿子赛义夫(Saif al-Islam al-Qaddafi)热情地提到利比亚对布殊反恐战争的支持。卡扎菲被认为是法国、英国和美国的友好同盟,并且在设立禁飞区前几周,这些国家还在向卡扎菲出售武器。”
比少数左翼人士同情卡扎菲更不幸的是,还有一些左翼人士竟然支持美国和北约的军事干涉。如果有民主党的外交部成员像希拉里和参议员约翰•克里(John Kerry)积极支持民主党总统实施的军事干涉,我们大家都不会惊讶。但令我们惊讶的却是在我们左翼和反战运动人士当中竟然有重要人物也支持军事干涉。Gilbert Achcar是一名资深的社会主义者和受人尊敬的学者,曾就中东地区的斗争写过一系列的文章、评论和书籍,但最近却在ZNet发表了一场评论和文章,说:
“任何一个左翼人士难道能忽视利比亚人民运动要求被保护的请求吗?只要不是为了控制他们自己的国家,即使这种保护是来自于帝国主义强盗集团,在我作为左翼的立场看,也是赞同的。”
同样地还有Juan Cole,他在3月27日发表《对利比亚左翼的公开信》声明赞成联合国设立禁飞区的决议,他还斥责反对干涉的人士根本就不考虑利比亚斗争的未来后果。他甚至还写道“我毫不掩饰地支持这场解放运动,联合国安理会的干涉将拯救利比亚人民免遭伤害。”
Achcar和 Cole两人都是或多或少地出于人道主义目的赞成西方的军事干涉,并批评了左翼其它人士。但他们都忽略了西方打击卡扎菲的背景,尤其是对西方多年来的此类恶劣行径置若罔闻。
美国和欧洲盟国早已将卡扎菲政府作为其“反恐战争”的盟友,利比亚也成为西方资本的重要投资场所。直到近期,它们都还准备以牺牲利比亚反对派为代价继续接受卡扎菲当政,列强只是因为当它们看到地区不稳定和石油供应受影响才决定采取行动的。
西方进行军事干涉的借口一直声称是应利比亚反对派要求,设立禁飞区以及其它军事行动。实际上它们除了为人道目的执行1973号决议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包括保障利比亚石油销售,阻止大规模移民前往欧洲,清除一个“失败的”政权,阻止阿拉伯革命蔓延到其它由西方支持的独裁国家。
不管西方的干涉能对推翻卡扎菲起到多大的作用,任何将要主政利比亚的新政权都要从一开始受到西方的制约。西方根本不关心所谓的民主和公平,它们只关心在已经爆发了两次胜利革命的地区重建稳定秩序和它们的主导地位。
纵观欧美“人道主义”干涉的历史,没有一次不是导致了更大的暴力和不公,像索马里、前南斯拉夫、科索沃和伊拉克。历史也反复证明,那些反对独裁者(他们经常也是曾经被西方支持的)的表面上看似进步的行为,往往也是导致更大灾难的源头。
社会主义者应如何应对?
正如前文说的那样,我们社会主义者是坚决支持利比亚人民反对卡扎菲独裁统治的,我们与卡扎菲的支持者没有任何关系。但同时我们还坚决反对设立禁飞区以及其它一些西方军事干涉行为,因为这将严重削弱这个国家的独立与自由精神。1999年北约对科索沃的“人道”战争就是证明。
在1990年代中期的巴尔干战争期间,北约就在波斯尼亚的斯雷布雷尼察(Srebenica)设立禁飞区,但却没有能够阻止波斯尼亚-塞尔维亚军队及其法西斯帮凶对成千上万民众的屠杀。1999年北约就以斯雷布雷尼察惨案为由对塞尔维亚发动了78天的空袭。表面上北约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科索沃人民免受米洛舍维奇军队的屠杀,但实际上很显然,并且也被亚利桑那大学教授David Gibbs的研究证实,北约的轰炸反而更加加剧了塞尔维亚军队的屠杀行为,当然更不必说北约的轰炸也造成了成百上千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平民的伤亡。
十年后的今天,科索沃依然是北约的保护国,美国还在这里设了Bondsteel军事基地,驻扎有大约7000名士兵,以配合其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战争行动。而科索沃虽然在2008年宣布了独立,但实际上它的政权却受制于“联合国驻科索沃临时管理委员会”(the United Nations Interim Administration Mission in Kosovo)和欧盟司法特派团(European Union Rule of Law Mission)。这两个机构主持了原有国有企业的大规模私有化进程,很多是卖给了欧盟投资者。现在科索沃的失业率已经达到了40%,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已经接收了科索沃作为前南斯拉夫成员的债务份额。
现在我们的自由主义干涉论者就是希望北约在利比亚再次复制这种“成功”,但他们(包括Achcar和Cole)却误以为由美国主导的军事干涉能够产生另一种不同的结果。
西方干涉论的支持者们想当然地认为西方设立禁飞区是唯一可以帮助反对派的措施,而他们本应该明白帝国主义和阿拉伯革命之间的勾搭必然会掩盖其它声音的表达。据报导,欧洲政府拒绝了“全国过渡委员会”的绝大部分要求,只答应了设立禁飞区的请求。换句话说,“没有其它要求”、只希望设立禁飞区这一提法,本身就已经影响了利比亚独立的民主运动的进行。
在短期内的几周时间里,利比亚反对派,或者说是西方承认其对话地位的“全国过渡委员会”的成员们,已然迅速地让自己成为西方的帮凶,帮助西方掩盖其扼杀阿拉伯革命和保证利比亚石油供应的目的。而西方也在帮助他们边缘化其它反对派力量,包括青年人、社会团体和小区组织等。
人类长期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已经使得当今时代各种帝国主义势力或其代理人通过结盟或联姻而团结在一起了。在美国独立战争最后决战中,法国海军的参战迫使英国军队在约克镇(Yorktown)投降;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皇帝的代理人就曾向爱尔兰的自由战士提供武器以反抗英国的殖民统治;在冷战中苏联曾对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的反帝运动进行了大量的政治和军事支持。
在这些局势中最关键的是那些自由独立的力量,它们为历史进步和自由而战,它们努力使自己保持一个独立的身份来代表那些受压迫的民族,而不是甘当顺民。尤其是在二战以后,新兴独立国家的不结盟运动经常成为美苏帝国主义冷战的对手,它反对两极争霸。
然而在历史上也有时候,那些曾经为争取正义而斗争的力量却将自己变成帝国主义的帮凶和仆从。比如科索沃,曾经被美国列为“恐怖分子”的阿尔巴尼亚游击队,一跃而成为替北约提供地面侦察的科索沃解放军。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1980年代的阿富汗战争中,曾经是群众广泛参与反对苏联入侵的军队,后来被中情局、沙特阿拉伯与巴基斯坦改造成为一支美国代理人的军队,为美国反对苏联的冷战战略服务。在整个1980年代,列根政府及其在该地区的盟国已经将阿富汗的反对派改造成为最反动的武装力量,而其成员后来成为阿盖达组织的领导人。
基于这些事实,我们认为真正希望支持正义斗争的反帝斗士们,必须要敢于揭露反对派在帝国主义手中的沦落情况。至于利比亚的官方反对派是否会步科索沃、阿富汗同仁们的后尘,我们还需拭目以待。但正如英国社会主义者Mike Marqusee在其《关于利比亚局势和自由干涉论的思考》(Thoughts on Libya and liberal interventionism)一文指出的那样,如果目前的干涉达到了其目标,我们敢断定:
“如果卡扎菲倒台了,由谁来接替其位置?这将是西方人决定的事。新政权从一开始就将依附于西方列强,并由其指导新政权的经济政策和外交政策。自由干涉论者或许会辩解,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但这将是干涉政策的必然结果。”
区域环境中的利比亚
现在有很多支持西方干涉的人直接问我们:“你们能做什么?”如果我们就着他们这个狭隘的逻辑去回答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就像问我们:“假设利比亚政府军开始进攻班加西了,你们能做什么?”一样。我们必须立足于这一起点,即利比亚革命是当前席卷阿拉伯和北非的革命浪潮的一部分,而西方的干涉就是要在该地区引入“反革命”。利比亚不仅在地理上位于突尼斯和埃及之间,而且在政治上也很相像。Escobar所揭露的“交易”就是美国授权沙特阿拉伯、巴林和也门粉碎本国的革命起义运动。干涉论的支持者们实际上是在试图使我们相信,有了反革命主谋的帮助,利比亚的革命将会快速发展!
Bennis在3月24日发表于半岛电视台(Al-Jazeera online)文章指出:
“可笑的是,很多人支持设立禁飞区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害怕,如果卡扎菲动用武力镇压了利比亚人民的起义,并且仍然当权的话,这将给其它阿拉伯独裁者们传递一个信号:只要你敢于动武,你就不会下台。但事实却相反,正是在联合国通过了设立禁飞区和军事干涉的决议后,正是在美、英、法等国战舰和战机开始袭击利比亚以后,那几个阿拉伯政府才迅速加强了对本国民主运动的武力镇压。”
美国及西方的伪善是显而易见的。当西方将卡扎菲镇压徒手平民当作宣战理由的同时,美国却允许沙特军队开进巴林以支持其君主镇压反对派。由此可见,西方设立禁飞区就要扼杀阿拉伯革命。
西方的反革命工作进行的很秘密。起初它们持观望态度,认为卡扎菲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击败反对派,后来它们就不确定了。它们首先是不放心反对派,于是就着手培育反对派。埃及的社会主义组织“革命社会主义”(Revolutionary Socialists)3月20日发表的声明说得很好:
“现代帝国主义正广泛使用各种手段实现其单一的目标:确保阿拉伯国家永远屈从于全球资本主义的垄断地位和殖民主义政治。为此它们很愿意和那些在旧政权体制中得利的、以及那些害怕人民革命的阶级合作。
干涉手段非常多样,包括舆论宣传,与美国政府有关联的各种基金,支持美国和犹太复国主义的财团以及军事手段。半岛保护军(沙特军队)进入巴林,对利比亚的军事干涉,希拉里的到访,以及在‘支持民主运动’、推广‘民主意识’旗号下带来的大笔美元,都是它们计划的组成部分。这些虽然不能确切地证明有一个‘阴谋’存在,但却能很显然地看出各种利益集团与国际垄断资本之间的密切关系。”
现在我们再回到“你们能做什么”的问题上。面对帝国主义扼杀革命的企图,难到我们就袖手旁观吗?或者更糟的,我们去支持帝国主义的干涉吗?不,我们要呼吁北约立即停止军事行动,我们要呼吁帝国主义立即停止对沙特、巴林和也门的支持,我们要支持突尼斯和埃及继续深化革命。面对西方列强为利比亚受难群众流出的假惺惺的眼泪,我们要说:“取消你们的反移民政策吧,为那些愿意来的利比亚人提供庇护吧!”
我们认识到利比亚革命的命运和阿拉伯革命的命运息息相关,突尼斯、埃及、巴林和叙利亚人民反抗运动的推进将会有利于利比亚的斗争。利比亚崭新的群众斗争将会改变目前反对派内部的力量平衡,主导权将从那些与西方做交易的人手中转到那些追求真正独立和自由的人手中。利比亚及其它地区的阿拉伯革命正在被历史书写,让我们和埃及的社会主义者一起呼喊:
反对外来干涉!反对反革命!
人民革命万岁!
(翻译:张光明、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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